男士衛生間裏，唐哲將沈如念放到洗漱台上，扯過一邊的紙巾仔細擦去她臉上的汙漬還有淚痕。
沈如念就像一個沒有了生機的娃娃一樣，任由唐哲擺布，被絕望一點點吞噬，淹沒一樣。
“念念。”
伴隨著“嘩嘩”的流水聲，唐哲將那些髒東西處理幹淨，給她認真穿了穿自己的衣服，額頭抵在她的上，呼吸糾纏中，似乎才讓他的心稍稍安了些。
“不要折磨自己好嗎？念念，你難受告訴我，說出來好嗎？”
幾近懇求的語氣，放低的姿態，就是為了女人能有些反應，他奢求的隻是一一點點啊。
“唐哲。”
“我在。”
“我怕。”
淚水再一次決了堤，如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濕了他的掌心，灼燒著他的心。
寬厚的大掌按住女人的後腦，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輕柔，“我陪著你，有什麼我們一起承擔好嗎？”
這個時候，唐哲一點都不希望她故作堅強，有他在，她也不需要假裝堅強。
“你知道嗎？威廉其實從小跟我最親了，以前我放學，他剛學會走，就扶著他的小車在門口等我。他先學會的不是叫媽媽，而是姐姐，鄰居們都常常笑著說，他就是爸媽給我生出來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
“我們關係一直都很親的，直到我和陳揚在一起，漸漸的，我給他打的電話少了，甚至會忘記他的生日，可他還是對我那麼好。好吃的零食留下給我，每每我回家他還是會央求媽媽多做點我愛吃的，在匆匆忙忙的幾分鍾談話中，他也是隻報喜，從來不告訴他不開心了。”
“有一天，我帶著陳揚回了家，起初威廉還是對他不錯的，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再也不給陳揚把那點情麵，處處找茬讓他下不來台。於是有了我們從小到大的第一次爭吵，我的爸媽站在他那邊，我一時負氣離開了家，之後與家裏的聯係就少了。”
可能是坐的時間有點長，沈如念挪了挪屁股，朝著唐哲伸出了手。唐哲會意將她抱進懷裏，趁機吻了吻她的鬢角。
“從前他是弟弟，可是長大了，發現他慢慢的變成了哥哥，事無巨細的為我著想，就算是我們鬧矛盾了。我媽說，在我和他鬧脾氣的那段時間，他還是從我家坐十幾個個小時的火車來看看我，但是又從來不讓我知道。”
抱著自己肩膀的手上越來越用力，唐哲知道如念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在她又要開口的時候，突然插話道：“你想知道楊雨晴的事情嗎？”
這件事早晚都要解決，更重要的宜早不宜晚。現在，同時又能很好的轉移沈如念的注意力。
“楊雨晴？”
沈如念重複了一遍這個對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想從男人身上下來，但是唐哲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輕鬆的抱著她的腰身，將她抵在門和自己的懷抱之間，聲音低沉帶著蠱惑的說道：“念念，看著我，我給你將一個故事，好嗎？”
女人眨了眨眼，想要拒絕，男人帶著懲罰意味的唇落了下來，吮吸著她所有的美好。
等到沈如念以為自己要憋死的時候，唐哲才戀戀不舍的將她鬆開，慢慢回憶起有關楊雨晴的過往。
“說實話，我跟楊雨晴的遇見有些糟糕。那個時候，我還貼著年少輕狂的標簽，樂衷於用拳頭解決問題。那天，我和秦凡帶著人在那條巷口打架，結束的時候，她騎著單車走進了我們的視線。”
“看到躺了一地的人，她的臉部表情有些僵，踏在地上的腳泄露了她的情緒。就在秦凡警告她不要多管閑事的時候，她故作淡定從容的下了單車，眨了眨眼，語氣生硬的告訴我們，下一次打架可不可以遠點。然後她無視我們，走進凹進去的巷口，輕輕喚了幾聲，走出來好幾隻髒兮兮的小貓，圍著她的腳邊。之後，她喂完貓就離開了，我們幾個當場石化。”
“當時我就在想，這個女孩真的是不一樣。再之後，我和她在校園裏遇到了，她記得我，我更沒有忘記我。慢慢的接觸之後，我知道我對她的心思沒有那麼單純了，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歡上這樣一個女孩子了。可惜啊，告白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老爺子就找到了她，一番談判後的最後結果，她情緒失控衝向了馬路，當場死亡。”
說完這些，唐哲灼灼目光盯著沈如念，將她情緒的起伏變化盡收眼底。
“再後來，我遇到了你。其實，我沒有那麼容易著了陳揚的算計，但當時看著躺在床上媚眼如絲的你，說實話，你的眼睛真的跟她的好像。所以，那一次，我沒有拒絕，而且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