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白雙腿有些不聽使喚,她承認她到如今還是沒辦法輕易接受這種荒唐的事情。
但是,孟小白的心中還是殘存著一絲希望的。
她不相信眼前這個明明內心痛苦,卻仍舊頑強留在所愛之人身邊的短發女鬼,會真的去做殺人這種事情。
“相信我……”
孟小白的話還未說完,那短發女鬼早已經鬼魅之間來到了孟小白的麵前。
赫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張鬼臉,差點兒嚇得孟小白的心跳跳漏了一拍。
隨即,一雙冰涼刺骨的大手禁錮在了孟小白細長的脖頸之上,力道巨大無比,果真帶著十足的殺意。
“笨蛋,真是愛多管閑事。”
禹末鄉那冰冷,且辨識度極高的聲音在黑夜之中突然間傳了過來。
話罷,孟小白能夠十分清楚地感受到短發女鬼那微微顫抖的手。
就在孟小白心中一喜,夜色當中急忙尋找著禹末鄉身影兒的時候,隻覺身旁寒風一凜,麵前的短發女鬼嗚嗷一聲兒被莫名撞擊到了一旁。
像是被某種重物撞擊後,砸在地麵上發出的一種巨大且沉悶的聲響來。
孟小白得了自由,脖子處生疼無比,加上剛剛受到的巨大驚嚇,一時之間沒了支撐力便癱軟在了地上。
禹末鄉反倒伸手遲了一些,剛剛伸出的手在孟小白坐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半空當中頓了頓。
但是很快,禹末鄉便收回了手,輕輕捏了個拳頭抵在了下顎上,從喉嚨處咳嗽了一聲兒來。
“小玫,小玫!”
徐長明慌不擇路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短發女鬼身邊的時候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反手將地上吐血不止的短發女鬼緊緊抱在懷中,神情哀怨地看向孟小白跟禹末鄉。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善意還是蓄謀,我跟小玫真心相愛,隻求能夠長久相伴,難道這還有錯嗎!”
聲嘶力竭的徐長明,一邊抱著短發女鬼,一邊嘶吼著。
禹末鄉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正擔心著孟小白,便用身子將孟小白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本該有可以留在你身邊的機會,奈何一身殺氣,罪孽深重,隻是天命難違,誰也沒有權利留下她。”
禹末鄉的一番話,猶如給徐長明頭頂上澆了一盆冰水。
刹那間,徐長明便舉起了手中的長箭來,“我不管,誰要敢拆散我跟小玫兩個人,誰就去死!”
禹末鄉的神情始終冰冷著,一邊搖了搖頭,一邊沒有絲毫停頓地從懷裏拿出了一張黃符來。
孟小白看著那幾近堅持不住的短發女鬼,心中實在不忍,當即便拽住了禹末鄉的褲腳。
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禹末鄉的麵前,“就不能給他們一次機會嗎?”
禹末鄉的表情十分複雜,眸光清冷,說道:“人鬼殊途,何況一個道士一個女鬼。”
孟小白一驚,隨即望向徐長明,“你是道士?”
徐長明聽到後,臉色突然淒淒苦苦了起來,似乎是勾起了他以往最痛苦的回憶,也像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隨即便哀怨地點了點頭,低聲兒說道:“茅山的長明道長,五年前我下山遇到了小玫便斷然愛上了她,隻是造化弄人,小玫家裏人得知後便將她狠心拋入井中,那個時候她可還懷著我的孩子啊!”
“所以,就連小玫化作了鬼魂,你也不願意放她離開?”
徐長明一愣,當即便愣在了原地。
低頭望向懷中氣若遊絲的短發女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難以置信地問道:“小玫,我是不是錯了,對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短發女鬼蒼白著麵孔,這個時候卻輕輕勾起了嘴角來,笑道:“我與長明真心相愛,一切的後果我自然平分一半,不管怎樣,隻要能夠留在你身邊,每一天我都覺得很滿足。”
徐長明眼角豆大的淚珠滑落了下來,“你竟然不恨我,你竟然不恨我!”
“因為我,你家裏人才會殺了你,又是因為我,你不能離開,是我自私,是我自私……”
徐長明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放開了短發女鬼,抱著頭蹲在了一旁。
禹末鄉冷著一張臉,問道:“人鬼殊途,天道輪回,是天命,無法改變,也不能改變。”
這個時候,孟小白著了急,連忙拉住了禹末鄉的手。
“多感動,你就多給他們兩個人說說話的時間吧?”
禹末鄉低頭看著被孟小白拉住的手,心中冒出了一種莫名的情感來,隨即便將手給甩開。
說道:“不行,周圍的人太多,不抓緊時間的話很容易引起躁動。”
孟小白一喜,連忙轉身往外跑去,“長明道長,您放心,我去幫您拖延一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