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佟念頤似乎覺得還不夠痛快,不等男人回應,她又兀自拋出又一個問題:
“晏大少以前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去演《白蕁》麼?”
晏堯瑾胸口重重起伏,轉頭不去看她:“念念,我不想知道……”
可惜,佟念頤是下定決心要教他痛苦不安。
“因為那劇本裏的情節,和我親身經曆極其相似……我腹中的孩子,剛到兩個月,一場手術……”
“念念,你從來沒告訴過我!”男人雙手緊拽著她,不願相信舊日的疤痕竟藏著如此痛的傷口。
“晏堯瑾,你們給我的傷害,永遠留在這裏!”
佟念頤用力戳向自己心口,掙開男人的擁抱,仿佛一頭失去理智的困獸。
“念念!你冷靜點!”
“我不!晏堯瑾,這都是你們當初造下的孽!”
……
激烈的嘶吼和拉扯被敲門聲打斷。
民警趕到後,很快對兩人進行了一番詢問,接著才把悠悠轉醒的紀曼齡給帶走。
女人一醒來,愣了好一會兒,等走到樓梯口才開始揚聲叫嚷:“佟念頤,你會有報應的!佟念頤……”
“少廢話!老實點!”
聲音漸漸遠去聽不見,紀曼齡那句“你會有報應的”,卻像緊箍咒一般吵得腦仁兒疼。
“你走吧。”
“你下午有沒有空?我……”
佟念頤故意裝聾作啞,一直把他推到了門口。瞥見男人手腕處又有鮮紅滲出,她嘴唇嚅動幾下,終究還是把話收了回去。
晏堯瑾被趕到外麵,仍舊不死心地把門拍得怦怦響。幽長的過道裏,男人的呼喊和拍門聲回回蕩蕩,引得隔壁的住戶都開始不耐煩嗬斥,可女人仍是無動於衷。
等周遭徹底靜下來,佟念頤站在窗邊,卻覺得胸口湧起陣陣的疲累和茫然。
當初讓她生出怨和恨的人,如今已得到了應有懲罰,可是……為什麼自己仍舊沒有感到可以令血液沸騰的快樂?
偏偏今天她被允準一天假,無事可做,心內空空,一切變得索然而無意義。佟念頤強迫自己沉入夢境,一覺轉醒,天色變暗,這夜還漫長得很。
真煩人啊。她小聲嘟囔了句,轉而拿出手機給常庭打了電話。
佟念頤從上到下武裝好後,莫名就想到了今天來找她的紀曼齡。一個是過街老鼠,一個是耀眼女星,佟念頤,你們可不一樣。
自我安慰後,她隨即熄燈鎖門,開車朝目的地進發。
這回的碰麵地點是由她來定。一間清吧,格調清新,氛圍宜人,重要的是酒很好喝。她上次和小時來過一次後,就對這地兒念念不忘。
佟念頤趕到時,駐唱歌手正在哼一首傷感民謠。她穿過彩燈照耀的人群,竟錯覺自己是一條盲目穿行的魚。
常庭瞧見她,上來就是一陣調侃:“大明星,好久不見啊。”
佟念頤收起雜亂的心思,笑意浮在麵上:“大藝術家,不對,現在應該稱你為大老板。常老板,自主創業的滋味如何?”
男人後她一步坐下,這才認真答道:“倒比以前辛苦,不過是自己選擇的路,總歸是不後悔的。”他感慨完,又話鋒一轉,“這次怎麼想著在酒吧見麵?”
佟念頤用手撐住半邊臉,一陣敲打後轉頭望向他:“最近發生了點事,想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