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晏堯瑾回過神，心內泛起無止盡的恐慌。他趕忙邁步牽住女人的手，不出所料又被大力甩開。或許是心裏的痛轉移到了胃腹，晏堯瑾登時感到體內一陣翻攪，整個人下意識按住肚子，彎成了一道弓。
“念念……”
那痛愈漸明顯，讓他止不住冷汗涔涔視線也是一片模糊。幾次眨眼之後，晏堯瑾恍惚瞧見佟念頤突然折返的身影，緊接著，便有一雙手托住了他，給予自己無比安穩的支撐。
“晏堯瑾，你怎麼了？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佟念頤湊到他耳邊，密密的氣息織成一張溫柔的網，晏堯瑾努力想睜大眼，看清她為自己緊張的模樣，可惜他被折磨得連完整的安慰也說不出。
他這兩天忙得幾頭跑，吃飯不怎麼規律，赴的飯局也滿是大魚大肉，怕拂了人麵子又被迫喝了一點酒，現在身體開始抗議施行懲罰，他隻能自認活該。
“藥呢？”
佟念頤著急地在他衣服兜裏摸索一陣，卻發現空空如也。
“沒了……忘了買……”
晏堯瑾使勁兒按著痛處，隻感覺腦袋發暈渾身起熱，肚子裏酸水直往外冒，大有嘔吐的跡象。
“念念……醫院……”
佟念頤經他提醒，這才想起該叫輛車去醫院看看。從商場外麵到馬路邊不過幾百米距離，她卻覺得難熬得很，恨不得腳下踩著風火輪，幾步就越過人群。
偏偏人越急，這車越不好攔。佟念頤緊咬著唇，一顆心撲通著直逼嗓子眼。
“念頤。”
等聽到熟悉的聲音，佟念頤幾乎是要喜極而泣。
“晏堯瑾他胃病犯了……你能不能送他去醫院？”
她緊拽著常庭的衣袖，就怕他覺得為難不會答應。男人瞧她麵色急惶，當下也不再猶豫，立馬把車開了過來。
佟念頤第一次見男人難受成這樣：麵色慘白，躬著腰，虛弱得講不出話來，她在一旁出聲安撫，卻也明白這沒多大用處。
“去最近的市二醫院！”
她也不清楚為何自己已經發過誓，不和這人再有絲毫牽扯，可一見到他痛，自己竟會心軟，恨不能替他分擔。
“念念……給我袋子……”
男人再也不能忍，就著購物袋“嘩啦”一下就把穢物給吐了出來。車內很快蔓延一股酸臭味，佟念頤見狀，心裏的擔憂更濃。
車子在十五分鍾後到達市二醫院。常庭半扶著晏堯瑾，兩人的背影在身後人看來，竟是異常和諧。佟念頤把購物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後，回頭卻見常庭在男人耳邊啟唇低語。晏堯瑾掙紮著望向他，眸光定格幾秒才移開。
那一刻，佟念頤迫切想知道常庭對他說了什麼。
晏堯瑾進了病房，兩人隻好在外麵等待。頭頂的燈光白得晃人眼，空氣中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病人家屬來來回回，臉上無一不是帶著焦慮憂愁——醫院這種地方，她從三年前來過後，就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
“別擔心，事情也許沒你想的那麼糟。”
常庭見她坐立不安，忍不住溫聲安慰。
佟念頤將目光轉向他，腦中糾結一番後終究是敵不過好奇：“你剛才對晏堯瑾，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