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程……”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醒過來好不好？陸程程……”
耳邊一直有一個聲音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些什麼，有些吵，隻是我實在沒有力氣去理會，所以在這道煩人聲音的陪伴下，我依舊疲憊地睡著。
“陸程程，醒過來……求你……”
那道聲音實在太過煩人，我最後還是被他吵醒了。
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然後便是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季安言胡須拉雜，頭發亂糟糟的，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合過眼了，眼睛裏滿是疲憊。就連他的眼角，也因為幹燥而染上了幾道細細的皺紋。
當初在我的記憶中鮮活的那個白衣少年，似乎也老了……
“季安言……”我張口，嘴巴裏幹巴巴的，這一句話，我幾乎都無法聽清楚，它到底有沒有去到季安言的耳朵裏。
“我在。”季安言握著我的手，放到他的臉上，他的下巴在我的手背上蹭了蹭，聲音暗啞，“陸程程，我在……”
“我們不要再這樣子了，好不好？”
“好……”季安言的眼淚，忽然滴落到我的手背上，那種滾燙的溫度，幾乎要把那一塊肌膚都給灼傷。
看著這樣的季安言，我心裏那些關於報複的念頭，忽然就消失了。
我想，或許我一直都沒有真正地認識過季安言吧，不管是好的他還是壞的他，都隻是我以為的“季安言”，最真實的那個季安言，是永遠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麵前的……
在我醒來之後，很快，季安言又把我從醫院裏接回到了他的家裏。
這一次，季安言沒有再欺負過我，隻是他對待我的態度，卻像是捧著一個易碎的瓷器一樣，那過分小心翼翼的態度，讓我十分的不習慣。
“季安言，你別這樣子好不好？”我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將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回到水果盆中，轉身對躲在拐角處看我的季安言無奈一笑，“我不會再自殺了！”
“陸程程，不是……”季安言麵色窘迫地走到我麵前，他兩手糾結著衣擺，很有幾分手足無措，“我不是信不過你，隻是……”
“隻是我實在害怕，所以……”
季安言彎下膝蓋，蹲在我的身前，抬起頭來看著我，“陸程程，就讓我這樣子吧，好不好？”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卑微，這不得不讓我感覺有些難過。
曾幾何時，驕傲的季安言也學會對我低聲下氣了？
“好……”我不是不會口出惡言，隻是這樣的季安言，還是讓我感覺到了不忍心。
日子像死水一樣，一天天的流逝，我和季安言之間的關係，也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天，沒有任何變化。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沒有想到，凡事都是會改變的。
時間就是最好的推手，它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將人自以為的永遠狠狠擊碎。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個小三、婊子！我和季哥哥都要結婚了，你竟然如此不知廉恥，硬是插入我們之間！”
“陸程程，你怎麼還有臉待在季哥哥身邊？”
“你的身體如此肮髒，怎麼還有臉留下來？”
“陸程程，你怎麼不去死？！”
蘇薈闖到我的麵前，趾高氣昂，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汙穢的垃圾一樣，是那麼的鄙夷。
嗬，我的身體是如此肮髒……她是從哪裏知道的？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麵無表情地對上蘇薈的雙眼，嘴角竟忍不住輕輕勾起。
“別裝了，你不是被那人強暴了嗎？！”
蘇薈雙眼冒火，她的眼睛裏麵充斥著無比刺骨的寒冷，惡狠狠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