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子彌漫著一股硝煙味,有人想出頭打個圓場,畢竟來這倚春樓的,不過都是為了尋個開心,何必這般較真。
可那人不過隻才起了身,便被帶頭撒酒瘋的官少爺家的小廝給強製壓了下去,見此情景,還有那個敢強出頭,隻得做等看好戲。
這滿園的姑娘,於公於私至少得有幾個出頭緩解緩解氣氛,不管這結果如何,先將麵前的難關度過去,想來這老鴇子平日裏也沒少苛刻人,此刻竟沒有一個出來打圓場的,不少姑娘依舊跟身側的公子哥們喝酒談心,有說有笑,甚至有人的眸子裏閃著隱隱約約的色彩,謂之幸災樂渦。
我心中早已有了較量,側身覆在身邊美人的耳畔,竊竊私語了一番。
她先是由開始的迷茫,漸漸的眸色清明,最後滿眶的喜出望外。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遞了個放心的眼神。
“去吧!”
“可……可是真的行嗎?”驚喜過後漸漸恢複了理智,她有些不大信任我,畢竟我和她不過是初次見麵,不管從哪方麵講,我都沒有出手相助的理由。
“嘖嘖。”我故作稱讚的咂嘴,語氣裏滿是讚賞之意,“你說的有理,你還是別上去了,這吟霜跟那位公子哥不僅戲演的好,倆人還般配的很,真真是郎才女貌啊!”
我明顯感覺身邊人的整個氣場都變了,眸子裏漸漸升起一種稱之為“嫉妒”的怒火,垂在身側的拳頭越握越緊,終於忍不住“啪”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這一聲聲響著實驚人,打破了本來台上台下無法收場的情景。
眾人紛紛轉頭,望向我們角落這一桌,眼神裏滿是疑惑。
美人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衝動,趕忙斂起臉上的怒色,轉瞬便換上一副柔情似水的表情,這讓我很是驚歎,若是自己也能學來她這一二點技巧,就真的不用再擔心闖禍後,回來博取師傅歡心的法子了。“靜姝姐姐,跟你商量個事唄,能不能別趕我們走了?”漪陽雙手摟著我的脖子,使勁的用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蹭我的脖子。
脖子上癢癢的,我往一旁側了側,含笑打量了她和阿武一番,緩緩答到:“看你倆表現嘍!”
“耶!”小姑娘興奮的在我臉頰上狠狠“吧唧”了兩口,笑著跟阿武打著手勢,似在炫耀。
阿武咧了咧唇,看得出及其高興,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出了巷子,轉頭看向剛剛的事發地點,事情已經解決了,圍觀群眾也沒必要再繼續看熱鬧,人群早已散的差不多,隻剩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嚼著舌根。
“劉家老太婆真是的,說她不中用了吧,年逾花甲,生生追了小偷一條街;說她中用吧,銀子明明好端端的揣在懷裏,非說被別人給偷了,可憐了那小偷,追著趕著被眾人抓住,卻被發現劉老太隻少了個不值錢的荷包,裏三層外三層搜了個遍也沒找著。我估摸著是他發現荷包裏沒錢,哪個拐彎早給丟了!”賣豬肉的高聲討論著。
一旁雜貨鋪的老板趕忙應和:“我看不見得,興許人家就是被誤會了,劉家老太,老眼昏花,看錯人了也說不準!”
賣豬肉當即不同意,將手中的廚刀“啪”的一聲拍在案板上,活計也適時停了下來:“沒做賊心虛什麼好好的跑什麼呀!”
“那還不是劉老太追的急!”
……
我低頭淺笑,人啊,永遠都是隻重表麵的淺顯動物,當然,有些他們解釋不通的事情,都會以“靈異”為之冠名。
經過這麼一鬧騰,天色已漸漸變黑,看來尋找張百兩的事情,隻能推遲到明天了。
“阿武,你知道哪裏有客棧嗎?”對於一個初來乍到,並且可以稱之為“路癡”的我來說,與其打腫臉充胖子在這滿大街的找客棧,倒不如不恥下問的詢問知情人。
阿武麵色有些驕傲:“姐姐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可是‘丐幫’的百事通!”
呦嗬,竟然還有了幫派,不得了!
“那就勞煩百大人前麵帶路嘍!”我有意迎合著他,卻見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親愛的百事通大人,你不覺得你有點砸牌子了嗎?”天色已然全黑,我們跑遍了城裏的所有客棧,卻無不例外的全都客滿。
阿武訕笑,指著前方“悅來客棧”的大招牌:“別泄氣,那不還有一家嘛!”
我無耐的搖了搖頭,漪陽早已跑不動路,此刻正乏力的趴在我的肩頭,不作隻言片語。
其實我是無所謂的,隨意在哪躺一夜都湊合,可這兩個小家夥是絕對不行的,年紀小再加上痛失親人,我怕風餐露宿會引起他們的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