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靜雅、充滿了幽綠色的樹林間,有一條彎曲的小道在兩邊長滿誘人的蔥綠色野草中間向樹林裏伸去,就仿佛進入了綠意融融的美妙世界裏。柔美的夕陽從他倆西側過去的、鬆樹頂上或交叉的大小不一的樹葉間,照到了他倆近前、遠些的一片片茂盛的綠色野草的地上,還有在這些灑有夕陽的野草叢裏,開著一些鮮豔的野花,非常的鮮豔動人!它們盡情地伸展著嬌柔身姿,向著美麗的夕陽微笑!
誌願軍連長張昌海和善良文靜的姑娘小玲在這美麗而溫情的樹林裏緩慢走著。
此時,樹林是那樣的靜謐和諧。空氣清爽,沒有風。初秋後八月的傍晚天氣略透些涼意。
他倆聊著。主要是小玲說得多。話不多的非常溫厚的張連長時不時雙手叉在他腰間的軍服上,過了會,他又略往下低臉,眉頭發皺,厚道的他,似乎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把他的話吞進肚皮裏去;就隻有默默地往前走著。
明天就要走了,到東北去朝鮮打擊美國侵略者。可能過不了多久,就上了朝鮮戰場,張昌海連長在內心裏想道,他繼續想道:到了戰場,說不定就在一兩場戰鬥中被打死,要麼,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犧牲。自己能戰鬥到什麼時候,活多久,都還不知道?這怎麼行!不,我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影響人家姑娘,她才二十一二歲。我倒沒有什麼,打仗犧牲了,這是我作為軍人的責職。是呀,我還是誌願軍連長,保家衛國而死是光榮的。可是,我又怎麼跟小玲說呢,說不好,會讓姑娘難過的,痛苦的;不說,就是對她的不負責任,我不能因為自己耽誤她的一生幸福。(相關的描寫,請關注《中國軍人曹玉海》)
想到這裏,非常猶豫的張連長就抬起頭來,沒有正眼看小玲;可他溫存方臉帶著一種舍不得又想念,而又不得不離開,就像是在舍不得,也要都做一種事一樣。
“小玲,明天我就走了。
“我知道。到了朝鮮,你一定要小心!”小玲沒有抬起臉,雙手把在自己後腦勺下的兩個小辮子中的一個拿在自己胸前,在手裏摸著。
“嗯。”張連長聽到了小玲的話,他強烈感到了小玲話裏表達的對自己愛戀。他感到自己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就站住說道:
“小玲,我……”
“我什麼?”看到張連長欲言又止,小玲問,並站住。
同樣看到小玲看著自己純潔的目光,張連長略有些遲疑,要不要說;小玲看到非常英俊而溫厚的張連長遲疑的臉,也不知他要說什麼?在猶豫中的張連長抬起他清亮大眼睛,心裏想:我要說嗎,說了,小玲一定難過,可……他又看看小玲,嘴唇蠕動了一下,心裏又想道:還是說吧,不能讓這樣好的姑娘為自己痛苦。他想到這裏,就索性說道:
“小玲,我這人不是愛打仗,我也想過好生活。可是,想到在解放前,我們國家被日本鬼子侵略,我們的人民受了很多的難。現在,我們好不容易過上了幸福生活,美帝國主義不想放過我們,在我們的家門口發動戰爭。小玲,如果我們不起來和他們戰鬥,我們好不容易用許多先烈犧牲換來的好日子就會白費了,我們的人民就會再受苦。”
小玲聽到了張連長這番話,覺得他說的很好。
張連長說到這裏,耿直的個性使他不吐出來就不痛快!他也顧不了太多,就停下,盯著小玲直說:
“我這一上朝鮮戰場,生死未仆,隨時都要打仗,隨時都要被敵人打死,趁現在我們還沒有結婚,你就重新另找一個人結婚吧。”
小玲一聽,才明白張連長的話,心裏一陣難受!她抬起臉看見張連長厚道可親的明亮眼睛,她感到了張連長是不想讓她痛苦一生,她感到了張連長善良崇高的心靈,這樣的軍人,這樣的好漢,在那裏尋覓呀!可惜,他堅決要保衛朝鮮和我們祖國還有他的人民。對這樣的軍人,自己不能把愛和愛情跟他們,多麼可惜!而他們是值得奉獻終身的中國軍人。
可是,當張連長一說出這話,小玲就感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張連長,很可能是永遠。她感到自己被一聲驚雷擊倒;她無法站穩,她感到自己身子都是空落落的;她不能沒有張連長,更不能看不見他,也不能失去他。可是小玲已經絕望了:這都是戰爭帶來的。她恨戰爭,奪去了她的幸福和她渴望的愛情,以及她十分愛慕的誌願軍張連長。想到這裏,小玲轉身,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