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燈光太過曖昧,戴曉沫白皙的麵容微微的發紅,她的頰,燙得驚人,而蘇琪,她曾經無話不談的好友,卻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她們,不光是校友,更是一起進入天賜銀座工作的,而之前,蘇琪一直在為自己撇清責任,可是,此時,她卻是真的將所有的過錯全悉推給了她……除了忐忑不安外,曉沫的心底,多了一種叫做“背叛、陷害”的字眼。其實,她早該明白,現在的蘇琪,早已經不是當初的蘇琪了。
韓默嚴厲的目光,真正的隻落在沉默的戴曉沫一個人身上,很顯然,他相信了蘇琪的話。
“你撒謊!”戴曉沫如月光般皎潔的眼眸直視著蘇琪,她出乎意料的,雖然憤怒,雖然難過,但是,卻很鎮定:“我給你的時候,是密封好了的。”
“戴曉沫。”在之前的話說出口之後,蘇琪早已經將校友、好友的字眼統統拋掉了,她變得咄咄逼人:“你怎麼能信口雌黃?枉我之前那麼維護你……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你爸爸生病住院,又急著給房租,正急需錢,可是,做人最重要的是品德,我不求你高風亮節,但求你不要撒謊,明明你自己拿了錢,不僅不承認,還要誣陷別人!”
如雷轟頂。
曉沫心痛……臉漲得通紅,別人可以說她窮,可以說她需要錢,但是,她,最不能容忍的是被人如此指著鼻梁誣陷,她揚眉正色道:“我是窮,我是需要錢,可我窮得清清白白,蘇琪,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隻是不懂,為什麼,偏偏說是我?”她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蘇琪,為何,她會反過來咬她一口?即使,即使那次她無意撞見了他們的纏綿,可是,她卻將那件事藏在心底,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過。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清楚?”蘇琪穿著高跟鞋,仗著比曉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直視著她:“我隻是納悶,你若問心無愧,為什麼會把包夾在身後,而不是像我們一樣,大大方方的打開呢?”
轟轟然……戴曉沫腦中一片空白……她是問心無愧,她是清清白白的……可是,她,卻真的不敢將包打開。
“是啊,如果你是清白的,你就將包打開看看。”因為擦過眼淚,謝妍的睫毛膏花掉了,一整個熊貓眼的模樣,她,甚至毫不淑女的上來,準備從曉沫手裏搶過包。
下意識的,曉沫將包往後挪了挪,她知道,有些事情,光憑一張嘴是說不清的,但是,若真要打開包……那麼,任憑她有十張嘴,也說不清,因為,今天中午,她在公司更衣室自己的衣櫃裏發現了兩千元錢,同樣的,也是用天賜銀座的信封裝好了的,隻因她與聶珍共用一個衣櫃,所以,她豎信是聶珍留給她的,後來,她在MSN上給聶珍留言說謝謝,聶珍還回給她一個鬼臉……有的事,自己本是清白的,但是,卻也是經不起驗證與推敲的。
蘇琪眼見自己占了上峰,冷哼著向曉沫走近了一步:“把包打開啊。怎麼……你怕了?還是包裏藏著別人不能見的東西?”
曉沫本能的微微後退,可謝妍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她率先走過去,一把搶著曉沫的包。
曉沫絕望著……是的,打從她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就注定了她是那一個罪魁禍首,既使她不是……但結果,卻肯定是。
在與謝妍的拉扯中,曉沫緊緊的攥著自己的包,但是,卻被生生的搶了過去,最後,她一個趔趄,往後倒在了沙發上。
“住手。”韓默威嚴的聲音響起:“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在一旁不語的他,終於開口了,不過,到底是總監,即使私底下,說話,也是有效果的,謝妍果真被鎮住了,可她的手裏,到底是搶到了曉沫的包。
謝妍有些怯意的,將曉沫的包放在了桌子上。
那,隻是一個很舊的黑色的挎包,手經常挎的地方,已經磨破了些許皮,此刻,這個包,與桌上謝妍、蘇琪的物品相比,顯得異常的寒酸與孤單。似乎,正是曉沫與她們之間鮮明的區別。
“分明是心虛……要不然,怎麼不敢讓打開看。”謝妍不知死活的嘀咕著。
韓默的目光震懾著謝妍,謝妍趕緊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們公司是講求製度與人性化的,”韓默停頓之後說:“雖然私查員工的包屬於違法行為,但是,戴曉沫,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我們也隻有檢查一下你的包了。”說話間,顯然,是以一個領導的口吻說出來的,說罷,他伸出微胖的手,將曉沫的黑挎包拿到自己手裏。
此刻,貴賓房靜得出奇,拉鏈被拉開的聲音像是鋸子一樣,拉割著戴曉沫的所有尊嚴,她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被宣判罪行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