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沫包裏沒有那兩千元。”

很顯然,蘇琪很震驚,她那塗著唇彩的嫣紅微微張著,似有些不信。

謝妍,雙手放在身後,不安的又絞在一起。

最吃驚,最意外,最難以置信的是戴曉沫,她漂亮的眉眼間,微微的皺著……因為,她是知道她包裏有些什麼的……

她費解……

但更多的,是對韓默印象的改觀,她心底,湧現的,是無言的感激……

而後,當著謝妍與曉沫的麵,韓默很生氣的訓斥著蘇琪的失職,因為,他說,誰從財務部領了錢,那麼就必需負擔起監管保管的作用,不管過程如何,但是,結局是丟了兩千元,這個責任,必須由監管保管的人負責。

蘇琪垂著眸,但卻怨恨不已。聽到這個宣布之後,一對熊貓眼的謝妍,自是如釋重負,唯有曉沫,忐忑著,疑惑著,卻更不安著。

有人敲門,原來,隔壁貴賓廳裏的節目早已經接近尾聲,現在是自由K歌的時間,男主持人找蘇琪結算出場費了。

在得到韓默的應允後,蘇琪跟著男主持人去結算去了,而謝妍,也緊緊尾隨著她離開,戴曉沫有些忐忑,拿過自己的包,也跟著走出去,當她的手剛剛落在微合的門把上時,卻被韓默喚住了。

“坐。”

“韓總……”曉沫的不安加重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韓默一定會看見那個裝錢的信封,因為,她的包內,沒有其他的小包,有的,隻是一個信封。

沒有了旁人,韓默嗬嗬輕笑,早已經將之前的嚴厲與威嚴拋在一邊,他端著酒杯,那暗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裏輕晃著,他的微胖的手指與那漂亮的酒杯,美醜間,卻是鮮明的對比:“曉沫,”原本很親切的稱呼,從他口裏喚出來,卻成了故做扭曲的肉麻:“坐下,陪我喝一杯。”

“抱歉,”原本不安的曉沫,剛剛的感激,在此刻,卻多了一種莫明的厭惡,她,是如何也學不會蘇琪與謝妍的迎媚的,她往旁邊移了兩步,沒讓韓默的髒手得逞:“韓總,我還有事,就先出去了。”她三步並作兩步,很怕身後有什麼東西將自己拉住。

“走!你趕緊走!”韓默喝了一口酒,不慌不忙的,略帶威脅的說:“不過……盜竊公款這項罪,不隻是‘偷’這麼簡單。”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悅人無數,他知道,什麼地方,是人性的弱點,而他,也善於玩弄權術,否則,也不可能坐上天賜銀座市場總監的高位的。

他的話,換了旁人,或許會費解,但是,曉沫卻心下了然,“我包裏的錢,是聶珍借給我的。”既然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包裏的錢,現在也沒有了旁人,她也不必遮遮掩掩,不再隱瞞的說出了事實。

韓默那微胖的嘴臉無恥的笑著,邊笑邊晃動著手裏的酒杯:“你不是三歲小孩,應該知道,事實勝於雄辯!你包裏的錢一旦公布,那麼,即使你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沒有肯定,沒有否認,但是,他卻從側麵更深的講清了厲害關係。

曉沫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想到那日他在格子間裏輕佻的話語,以及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在此刻,她全然都清楚了,雖然有些膽怯,但是,她卻微揚著倔強的下頜:“聶珍可以替我作證……”

“作證?”卻沒想到,韓默倒是嗬嗬輕笑,重新倒上一杯酒,往肥厚的唇裏送著,末了,唇角還殘留著深深的酒漬,此時的他,完全像個嗜血的魔鬼,帶給別人的,卻是無端的擔心與害怕:“好啊……你現在就讓她來做證?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樣的‘清白’。”笑聲裏帶著囂張的高調。

已經深夜了,聶珍怎麼可能過來作證?曉沫眉間微微一緊:“周一的時候,我會和聶珍到韓總辦公室,請她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很顯然,這句話不妥,可是,此時,她又能如何?

“周一?豈不是周六周日你們有很多時間合對口供?”韓默不屑的哼哼,他將手機拿出來,“你現在就給她打電話……按免提……”

倔強的戴曉沫沒有一絲猶豫的撥通了聶珍的電話,電話那端,聶珍的聲音帶著倦意:“誰?”

“我是曉沫。”戴曉沫說。

“曉沫?這麼晚了,找我幹嘛?”聶珍的哈欠聲漸濃,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不起曉沫,我今天上班時忘了帶銀行卡,那兩千塊隻有明天再給你了,應該不會耽誤付房租吧!”

戴曉沫腦中一片轟然,瘦弱的脊背微微顫抖,她清秀的麵容,頓時變得蒼白,顫顫的,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