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沫鼻翼一酸,可是,卻忍住讓自己不要落淚,她要堅強,她一定要堅強,她顫抖著,將小指勾上豆豆的。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豆豆稚嫩的話裏卻帶著肯定,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當她們的小指放開後,豆豆撲進曉沫懷裏:“媽媽,拉勾勾之後,你就不能變了。”隻有天知道,她有多依賴曉沫,這種依賴,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找到,包括曾陪伴她的外婆。
戴曉沫點頭,對她許諾:“我不會變。”可心,卻似被狠狠的一揪,痛得無法呼吸,曾經,他不止一次的說“我愛你”,可是,他,卻終是殘忍而堅決的離開了她,將他們之間當作一場遊戲。原以為,他,會是她幸福的港灣,但是,卻終是殘忍的將她的心狠狠的撕裂。
“媽媽,你起來。”豆豆見她一直躺著,卻不起來,小臉揪成一團了,她伸手試著拉曉沫。小孩子,天生的敏感,雖然媽媽答應了她,可是她,卻很害怕。
戴曉沫用肘支撐著,終於坐了起來,可她頭重腳輕,幾乎站不穩,喉嚨,幾乎腫得咽口水都難了。
“媽媽,你怎麼了?”豆豆見她的模樣,到底是有些慌了。
戴曉沫搖搖頭,想要朝她笑,可是,她這一笑卻比哭還難看,她輕聲說,可是每說一個字,喉嚨卻痛得連心都揪起來了,“媽媽沒事。”她,要堅強,不能讓豆豆擔心。當他拋棄了她,可她身邊,不是還有豆豆嗎?
曉沫強忍著不適,在抽屜裏翻翻找著藥。
豆豆很懂事,她走進廚房,踮著腳,按著淨水器,倒了一杯溫水,端著水杯的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懂事,都認真,一步一步的,向曉沫走去。
接過水杯時,曉沫的眼淚濕潤了,她一仰頭,將藥送入口裏。
藥,不是應該是苦的嗎?
可那入口的藥,卻是微微的甜。
多諷刺。
戴曉沫吃完藥,可頭卻仍舊沉得厲害,她撫著豆豆的頭,強忍著喉嚨的腫痛說:“豆豆乖乖玩,媽媽睡會兒,好不好?”
豆豆盈盈的大眼睛看著她,雖然不情願,但是卻懂事的抿著小嘴巴,點點頭。
昏昏沉沉之間,戴曉沫覺得,整個小木屋都充斥著慕雲霆的身影與味道,揮不掉,抹不了,而一閉眼,他的溫柔低笑就會浮現在她的腦海。她的心,瞬間痛得連呼吸都難受起來。
隱隱約約間,她好像聽見了說話聲,但是,她飄浮的思緒卻聽不出來說的什麼,終是,陷入昏昏噩噩間。
思緒混亂著,從前的許多事,許多人一一浮現在眼前,而她穿梭其中,來來往往,心卻是麻木而冰冷的。
等她再次醒來時,卻覺得很輕鬆,似乎,從來沒有睡過那樣久,那樣眠,倦倦的眸睜開,視線裏,卻不再是那熟悉的小木屋的灰色調,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曉沫驀的一驚:“豆豆!”這是哪兒?豆豆呢?她的豆豆呢?
“媽媽,我在這兒。”豆豆跑到她的床前,懂事的看著她,“媽媽,你的手出血了,別亂動。”
曉沫這才驚覺,她的左手背上,隱隱的痛,她看過去,才發現,或許是剛剛醒來的揚手,讓那軟軟的輸液的管子裏有鮮紅的血在回流。
“媽媽,手要這樣放。”豆豆將她左手平放在床上,那回流的血很快便流進她的體內了。
“我們怎麼會在這兒?”戴曉沫覺得整個身體不再那樣沉重了,原本疼痛的喉嚨此刻也好了許多,她打量著,這,分明是醫院,看設施,很簡單。
會是誰,送她到的醫院?
她的心,驀的升起了一股希望,但是,這個希望卻在一瞬間被磨滅,他,現在應該還在M國,怎麼可能回來?怎麼可能送她到醫院?更何況,他,用結束遊戲來給他們的感情做了終結點。他,已經是她的過去式了。永遠,永遠的過去了。心,漫過無邊的傷痛。
“曉沫。”盧敬棠走進病房,原本放蕩不羈的他,此刻,表情卻微微的有些沉重:“好些了嗎?”他知道她隻是普通的感冒引起發燒,醫生說,等她醒來時,感冒就應該會好了一大半。
“敬棠,謝謝你。”戴曉沫的心如亂麻般,她,卻很好的在他麵前掩飾了自己的痛苦與傷悲。其實,她應該想到是盧敬棠的,因為,除了慕雲霆、賀芸靈之外,其他人並不知道她住在小木屋。
盧敬棠淡淡的搖頭,抿唇抱歉的說:“我沒跟雲霆聯係上……”
慕雲霆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聽覺裏,卻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灼傷她的心,她痛苦可是卻淡淡的說:“敬棠,不用告訴他。”在他麵前,她,將自己的的痛苦與悲傷掩飾得很好,為避免他再提起那個名字,曉沫說:“我們分手了。”
盧敬棠沉默,“雲霆或許有苦衷。”昨天,鋪天蓋地的媒體信息,全都是慕賀聯姻的消息。他很吃驚,可撥打慕雲霆的電話求證時,卻一直是茫音,所以,他才驅車來到小木屋,在那兒,見到坐在曉沫床前的豆豆,當看見他的一瞬間,豆豆哭了,拉著她,請他救救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