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爸爸來了。”戴曉沫輕輕拍醒豆豆,替她穿好衣服。
豆豆盈盈的眼睛似乎放著光芒:“爸爸?”她的笑,溢滿眼角眉梢。
曉沫牽著豆豆走出小木屋,當顧柏瀟的身影出現在豆豆眼底時,她原本興奮歡喜的模樣卻染上了失落,但是,她卻懂事的叫著爸爸,可眼神與話語裏,卻完全沒有與慕雲霆在一起時親呢、鬥嘴、歡樂的模樣。
顧柏瀟將那未抽完的煙掐滅,手溫柔的落在豆豆的頭上,“乖。”而後,他看著曉沫,很Man的麵容帶著淡淡的淺笑:“曉沫,好久不見。”
許久未見,但是,顧柏瀟給她的感覺仍舊如哥哥般的溫暖,那樣親切,那樣熟悉,戴曉沫低眉,濕潤了眸:“顧大哥,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其實,在兩個小時之前,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顧柏瀟就來了,可是,他不忍驚了她的夢,所以,一直坐在車裏養神,直到半個小時前,才打開車門出來透氣。
“進去坐坐吧。”戴曉沫說著,可她卻發現了他身邊那些散落的煙蒂……他,應該來了許久了吧。
顧柏瀟牽著豆豆,跟在曉沫身後走進小木屋。
曉沫從廚房裏拿出小水壺與茶杯,豆豆卻懂事而又麻利的從抽屜裏拿出茶葉,母女倆,配合得很好,很快,一杯帶著淡淡茉莉花香味的茶出爐了。
或許是心情低落,戴曉沫並沒有任何想與顧柏瀟聊的話題,“顧大哥,你先坐坐,我去收拾豆豆的東西。”
“曉沫,”就在她起身時,顧柏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這次來,他不想,不想隻帶豆豆回去。
戴曉沫淡淡的,將他的手推開,“什麼事?”
“跟我回去吧。”顧柏瀟的眼神帶著灼灼的目光看著她。
戴曉沫卻移開與他相碰撞的視線,目光,落在那錯落有致的竹林間,“我暫時還不想離開這兒。”其實,除了這兒,她是沒有地方可去了。
“媽媽,”坐在顧柏瀟身邊,一直沉默的豆豆急了:“你說過,你不會不要豆豆的——”
顧柏瀟微微詫異,豆豆叫曉沫媽媽?
曉沫蹲下來,看著豆豆,柔柔的目光裏,卻有幾許哀愁:“媽媽不是不要豆豆,而是豆豆要回家,豆豆要回爸爸身邊,豆豆應該去上學習。”
“我不要。”豆豆突然撲進曉沫懷裏,抱著她的脖子不放,哭鬧起來:“不,我不要離開媽媽,我不要離開媽媽。”太早懂事的她,經曆太多,所以沒有一點安全感。
曉沫抱著她,拍著她的肩膀哄著她,可不管她怎麼說,豆豆都不放開她。
“曉沫,豆豆需要你,”顧柏瀟知道,戴曉沫是與慕雲霆一起離開渝城的,當然,那鋪天蓋地的慕賀聯姻的媒體信息他也知道,而洞悉一切事情的他,理智的選擇不細問,因為他知道,越是細問,曉沫越會離他更遠。
這一個月來,曉沫與豆豆的感情增進很快,兩人之間,幾乎與一般母女無異,在她最艱難的這一個月裏,是豆豆陪著她渡過的,她,也舍不得放開豆豆,可她,除了放手,還能怎樣?
“媽媽說話不算話。”豆豆哭著,小手抱著她,仍舊不鬆開。
“曉沫,”顧柏瀟看著她,“豆豆需要你的照顧,”他說:“一個月之前,豆豆被綁架,那是因為有人收買了照顧豆豆的保姆,現在,我根本不能放心將豆豆交給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綁架?她記得,顧柏瀟曾在電話裏說過這件事,也正是因為當時事情未查清,所以將豆豆留在了她的身邊。想到這兒,曉沫卻微微擔憂起來。
“豆豆不要離開媽媽。”豆豆不依,抱著曉沫一直不放開。
“豆豆,”顧柏瀟試著抱開女兒。
“爸爸,我要媽媽跟我一起回去。”豆豆求助於父親,她,不願意離開戴曉沫。
顧柏瀟溫和的說:“豆豆,媽媽不會離開你,媽媽會跟我們一起回家的。曉沫,你說是嗎?”
看著顧柏瀟與豆豆期盼的眼神,豆豆的淚痕還掛在眸間,戴曉沫的心,突然軟了,“是,豆豆,媽媽會陪著你的。”
豆豆笑了,可她的淚,卻仍舊在眸裏。
曉沫在整理著東西。
恍忽間,陽台上坐著的父女倆讓她有些走神,似乎,又回到那帶著暖暖幸福的日子,可瞬間,淚濕了雙眼。
慕雲霆與豆豆在一起,總是鬥嘴,吵吵鬧鬧的,那份吵鬧,在此刻,卻成了永遠的過去。
而顧柏瀟與豆豆在一起,彼此安靜的,偶爾,會說上幾句話,但是,豆豆卻全然沒有了在慕雲霆麵前的俏皮與可愛。
淚,一不小心落在手背上,將戴曉沫從回憶裏驚醒,她才發現,左手無名指上,那閃著冷光的戒指,至今仍舊還戴著。可那冷光,卻刺得她眼睛生生的疼。
原來,她刻意想要忘掉,卻仍舊將他的東西留在身邊,不忍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