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隱蔽在渝城市郊的私人高級醫院,同時多輛車的到達,讓這座寂靜的醫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曉沫推著於沛玲在慕雲霆的病房外見到了何皓天,何皓天看著他們,臉色微微的有些沉重。

“他怎麼樣?”曉沫抑製自己快要落淚的衝動,脫口問道,現在,她最最關心的問題就是他好不好。

“在裏麵。”何皓天低聲說道,目光裏,頗有些無奈。

“沫沫,咱們進去。”於沛玲略略回頭,吩咐女兒將自己推進去。

“太太,請稍等一下。”何皓天阻止道,“現在慕氏的股東、領導高層正在裏麵。”

或許是因為曾經等待了太久的時間,而現在就要見到他了,曉沫的手,顫抖得厲害,心情也隨著現在流走的時間而越來越緊張。於沛玲拍拍女兒的手,示意她鎮定一些。

“何助,慕總的傷勢怎麼樣了?”於沛玲問,在那樣嚴重的連環追尾車禍裏餘生的,傷勢應該不輕。

“現在已經到了康複期,身體上的傷勢沒有大礙了,等下周拆了石膏後就可以開始做複健了。”何皓天說著。

“是誰安排你們到這兒來的?”於沛玲絲毫不含糊的問:“你怎麼都不向公司彙報慕總的情況呢?”

何皓天輕咳了一下,“是衛總。醫生說慕總必須靜養,所以衛總說對慕總的情況暫時保密。”很顯然,他有些欲言又止,其實,他沒說出口的是,是衛月華軟禁了他們,更沒收了他的手機,讓他與外界失去聯係。

於沛玲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最主要的是,要馬上見到慕雲霆,才可以揭穿衛月華想要霸占慕氏的野心。

而曉沫,則是忐忑不安的踱著步子,不時的緊張看著病房門。

不多會兒,病房門被打開了,何鬆濤帶著慕氏的股東與高層率先出來,他頗有些沉悶,當他看見於沛玲時,輕輕搖搖頭,一副無奈歎息的樣子。

而在眾人身後走出來的,便是衛月華了,她的表情裏帶著一絲囂張,當她看見於沛玲時,微微挑眉:“怎麼,你也想要見雲霆?”

“我是雲霆的母親,”於沛玲言語裏幹淨利落,“我要見他。”

“母親?”衛月華囂張的嘲笑道:“什麼母親?繼母而已。”她的話,讓在場的人目光都有些異樣。大家都知道於沛玲是慕雲霆的繼母,但是,他們之間一向很融洽,所以,很少有人會拿“繼母”兩個字說事。

於沛玲隱忍住自己的不悅,若她現在跟衛月華杠住,就怕見不到雲霆,於是說:“我看看雲霆,怎麼,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衛月華唇角一勾,一抹嘲笑,“進去吧。”

那些慕氏的高層們紛紛離開醫院,而曉沫則推著母親走進了病房,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可當他出現在她的眸底時,她的心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但是,旋即,她忍住了要飛奔過去的衝動,隻因,顧莉姿正站在病床邊親呢的替他整理著衣服。

“姨媽,我要休息了,任何人都不想見。”慕雲霆如錄影中看見的一般,腿上打著石膏,頭上纏著沙布,由於傷勢的原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此刻說出來的話,頗有些不耐煩。

他的話,讓於沛玲與曉沫頓時一怔。顧莉姿更是用毛巾親呢的擦拭著慕雲霆的臉和手,而後,眸底帶著一絲傲然的看著曉沫母女。

衛月華走進來,“我也說你要休息了,可她們非要見你。”

慕雲霆半躺在病床上,他的目光絲毫未落在曉沫母女身上,而是不悅的側頭,“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再見任何人。”

“雲霆,”於沛玲發現了異樣,“我是阿姨呀。”她牽著女兒的手,“你看,沫沫也來了。”

可慕雲霆仍舊淡漠,側頭一言不發,頗有些不悅。

衛月華唇角微揚,假意勸解道:“雲霆,怎麼,你也不記得她了?她可是你的繼母。”說著,她加重了“繼母”兩個字。

慕雲霆的表情裏,沒有絲毫的動容與驚詫,平靜如水。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她們身上,“姨媽,這兩個人我不認識,讓她們走吧。”

於沛玲疑惑。而戴曉沫則是顫抖著,他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不認識她?他怎麼能這樣殘忍的說話?難道,他失憶了?她的目光,帶著悲戚落在他的身上,似乎,他頭上纏著的紗麵特別的礙眼,可她,怎麼能接受他的失憶?他怎麼會失憶:“雲霆,我是沫沫。”她的聲音裏,顫抖得厲害。

慕雲霆淡漠的看著她,目光裏,仍舊平靜,“姨媽我累了,我要休息。”

他的話,殘忍如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舍著曉沫的心,將她的思念,她的擔心全都割去了,她的眸底一片薄霧,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推著母親走出病房的。

在她們身後,傳來顧莉姿清脆的聲音,“雲霆,餓了嗎?我有帶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