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放開我!(1 / 3)

“為什麼?”

凰將離捂著唇,猛地搖頭,墨黑發絲飛揚,仿佛知曉了主人的不安!

男人低沉得道:“什麼意思?不怕我,還是……”

“說話!”男人的聲音已透著一絲危險。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男人一向高傲的心容不下這樣的對待,即使眼前之人是一直伴在自己身邊的。

凰將離還是搖頭,一向冷靜自製的她竟然害怕了,是害怕眼前的男人,還是害怕男人的親昵對待?她不明白,也不敢明白,恐慌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得遠遠的,隻要遠離這個男人,自己才會安全。

她真的逃了!轉過身,匆匆忙忙地跑,仿佛後麵的是厲鬼,是恐獸!

然而,才逃了不過幾步,就被人緊箍住了腰。

凰將離急了,顫抖的嗓音破碎而出:“放,放開我,放開……”

男人已生氣了,把那身子一把扯人懷,用手握著那下巴,抬高,與自己直直對視。

眼底不再是清冷淡然,而是恐慌逃避!

一向柔和的眼神頓時陰冷下來!

男人一身散發著寒氣,一手抱緊那身子,一手用力抓緊那下巴,直到看到凰將離由於吃痛而變得蒼白的臉色才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問你,究竟怕什麼?”

望著已完全陌生的男人,凰將離拚命地想要掙脫被箍緊的身子,想要逃離他的掌控,同時死命扭著頭,以避去男人冰冷的目光。

男人似乎更火了,握著下巴的纖長五指用力,滿意地聽到凰將離的疼哼。

“我再問一次,你究竟是為什麼怕我?這張臉就這麼令你害怕?”

顫抖掙紮的身子更是不可抑止的發抖,美麗好看的鳳眼不知是因為疼還是什麼,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一雙手緊緊扳著讓她下巴疼痛的手,可是那看似纖長的手卻著實有力,無論她如何的掙動,還是掙不開那束縛!

殊不知,凰將離此刻的樣子看在男人眼裏是那樣的絕美,因疼痛而泛著蒼白的肌膚,氤氳的水汽蒙蒙地籠罩著那雙此刻慌亂的眸,被緊握著下巴而被迫撅起的唇卻是朱紅,和慘白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像是嘟著唇邀人品嚐般。男人看著如此景狀,眸色逐漸加深,深諳的眼底裏騰升起一股炙熱,直竄而上到眼膜,褪盡一切冰冷。

“放開我……”喊聲如呻吟,卻讓他人欲念急升!

最終,男人伏下唇,覆蓋住凰將離的朱唇!

凰將離張大了眼,愣了!頭腦墮進了一片空白之中,忘記了顫抖,忘記了掙紮,忘記了害怕!

四片唇緊緊相貼,男人放開了她,轉而捧住了她的頭,靈巧的舌頭鑽進小巧精致的嘴裏,卷起那不知所措的舌頭,細細的纏綿,繾綣。女子純淨甜美的氣息大大刺激了他,他的嘴巴堵得更實,舌頭在溫暖的口腔內仔細地遜了一遍,最後又卷住那香舌細舔。輕咬,絲絲津液從兩人接合處流下來,形成一條條銀絲。

“唔……”凰將離發出一聲嚶嚀,難耐的扭動著身子,本是慘白的臉逐漸變得通紅,長大的眼已是半眯,仍可見那蒙蒙的一層水汽!

凰將離的一聲嚶嚀驚醒了沉醉於深吻的男人,抬眼望見女子臉上窒息般的通紅,才戀戀不舍般移開了唇。

凰將離此時已渾身無力,軟軟地靠在男人的懷裏,仍是那迷蒙的樣子。

男人輕輕拍了下她的臉,啞聲道:“笨蛋,呼氣啊!你想窒息嗎?”語氣帶上了一絲本人也不察覺的寵溺。

凰將離迷迷蒙蒙地看著他,仍是沒辦法回過神來。

男人輕笑了下,湊過頭舔了下那紅透的右耳垂,溫柔地說:“乖,呼氣,再不呼氣真的會窒息了!”伸手去輕拍那弧線美好的背脊。不可否認,這個稚嫩的人兒激發了他心中的憐惜之情。

凰將離聞著耳邊傳來的溫柔話語,走失了得神智終於慢慢回籠,然後是劇烈的喘氣。

男人擁著女子溫熱的身子,眸色再次深沉。拍著被的手變成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親昵,溫柔。

終於完全清醒過來的凰將離,卻是再次使力推開男人,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

剛才,剛才發生了什麼?

熱的,軟的,那是什麼?

熱的觸感,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太多太多的疑問轟然般闖進了終於難得清醒了的腦袋,卻在下一刻又陷入迷惘!

凰將離呆呆地撫上自己的唇,睜大的眼卻直直盯著男人的唇,臉上的表情出了深度迷惘,還有,好奇?

再次被推開的男人也不惱怒,望著那一臉呆瓜神情,卻覺得無限可愛。走上前去,再次寵溺地拍拍那張可愛迷糊了的美麗的小臉,再次柔聲道:“本想讓你開心開心,卻沒想到你見到這張臉,卻是害怕的。罷了。”

伸手,從側臉揭過,赫然是一張惟妙惟肖的人皮麵具,那麵具下的,竟是鳳月夜那風華絕代,此刻卻是帶著無奈寵溺的笑臉!

鳴鳳山莊後院裏,白玉桌上,青酌正與青琉圍著下棋。

依舊是那方寸的棋盤,觀棋之人卻是讓能下棋的人身心愉悅。

不一會兒,“丫頭,你心神跑哪了?你看你看,哪有人這樣下棋的?我不是都教過你了麼?”青酌嘀嘀咕咕地抱怨,“丫頭,才幾個時辰,你就輸了五盤,哪有人輸得這麼快?還是我教出來的,哎呀,說出去都丟臉。”

青琉回過神來,抬眼望去,一盤白子已所剩無幾,當下臉微微發熱,不自在地轉過頭,眼望向空蕩的後院外。

院子外,雲霧繚繞,祥雲朵朵,遠處是時隱時現的宮殿和青黛,不時有人飛過,身姿綽約。

那人,離開了已有兩日了吧?

離那無疾而終的武林大會已經是兩日了,那人也是離開兩日了。

專注地看著,一雙杏目無知無覺般逐漸迷蒙。

一旁觀棋的凰將離側著頭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她失神般的模樣,一邊幫著青酌收著棋盤上的白子黑子,一邊試探地問:“白錦曦這會兒怕是出了淩關城,小琉兒,你是不會死想著他?”

青琉心裏一震,人已霍站了起來,背對著二人,姣好挺拔的身子站得筆直,衣擺因用力而曳動,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將青琉的反常看在眼裏,卻是不動聲色的二人,相視一笑。此刻卻是傳來青琉冷硬的聲音:“不想!”

凰將離呆怔了下,很快扯扯嘴角笑了開來:“不想就不想。來,小琉兒,我與你來一盤。”

青琉轉過了臉,嬌容上滿是不滿之意,杏目冷冷地瞥了壞笑不語的青酌一眼,別過頭說:“不玩了。”玩了也還是輸,這些年來,她早已認清,從小一塊長大的五人中,數她的棋藝最差。

青酌剛想寬慰幾句,卻聽得一聲嬌笑由遠及近。那笑中帶著無限魅惑的歡愉。青酌和青琉同時皺眉,卻是聽出了那笑出自何處。

相攜的身影從花叢樹影間漸漸的顯現出來,倚在鳳月夜身邊的赫然便是那花容。

穿著雪白流蘇絲綢長裙,一瀉垂地,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之上,發上僅插了一支蝴蝶型的白玉簪,好生柔美。鵝蛋臉上的媚眼閃著晶瑩的光,與鳳月夜對視時,淺淺一笑,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竟少了分嫵媚,多了分靈動可愛。

這樣的花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也讓人不由地皺起眉。因那淺笑中,竟有些凰將離的影。

青酌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凰將離,她的視線卻是落在那棋盤的白子黑子之上,雙手各持一子,似乎在與自己博弈。青酌分明的看到了她被那相攜地身影擾亂了心神,指尖竟在微微的顫抖著。

“將離。”不由地握住那顫抖的指尖,青酌領著她的手將棋子放下,柔聲道:“別勉強。”

“你知道什麼?”凰將離沒有抽回手,卻是抬起眸子望進青酌那琉璃色的眸裏。

啟唇說話時,仿佛還是感受到上麵殘留的屬於鳳月夜的氣息。她的唇還記著鳳月夜的溫度。當那份奢望來得那般的突然時,她竟有些恍惚地不敢置信。

青酌凝著那又失神的眸子,無奈地低笑。分明是看著他的眼,卻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也罷,自己明明就明白,可是卻依舊如同她一樣的抱著一絲希望。這般的虐待自己,他也已然是習慣了。他放開凰將離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小聲提醒道:“他們過來了。”

回過神來,鳳月夜和花容已然是走到了眼前。凰將離將白子黑子收好,點頭輕問:“月夜可是要下棋?”

“與誰下?”鳳月夜掃了在場的四人一眼,挑眉輕問。

無奈失笑,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青酌的玉笛在手掌中敲了敲,後又放在那棋盤上,奇葩一般道:“我們三,下你一個。”

“哦?你們這等同於直接認輸。”

“出什麼餿主意啊!青酌笨蛋!”被鳳月夜的嘲弄氣得跳腳,青琉揪起一旁的花草直接砸在青酌的頭上,“你自己一個人丟臉好了!本小姐才不奉陪!”

白玉桌隻有四個小玉凳,而此刻因為鳳月夜二人的到來,卻是多出了一人。青琉想走,卻是又打定主意留下。嘟著嘴瞥了立在鳳月夜身邊的花容,杏目中竟是得意。

今日的花容似乎與尋常不同,麵對青琉的挑釁隻是淡淡的輕笑,不嬌嗔也不抱怨,隻是靜靜的站著,那氣質竟與凰將離有幾分相似。她這是這模仿凰將離,以博得鳳月夜的青睞?

手中的白子因為不甚而落下,接著便是鳳月夜的輕笑,“青酌,你輸了。”

看著那已然被黑子覆蓋住的棋盤,青酌重重歎了口氣:“大意失荊州啊。”

“下棋時,最忌的便是分神。既然不認真,你又何必同爺下棋?”花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淡然道,話語間滿是諷刺之意。

青酌不惱,看著凰將離將棋子分類收好,又再一次點了點棋盤道:“跟這下棋一般,你雖做到了觀棋不語,你雖將將離的氣質學到了幾分,可一開口便是露了真性情。走神與否,勝負也罷,總歸是與你這外人無關的。”

“若是真與我無關,爺又何必帶我來這?讓我留在這?”纖手搭上鳳月夜的肩,花容凝著一旁默不作聲,隻是靜靜為鳳月夜斟茶的凰將離,笑道:“至於我想要以何種方式過活,那也是我的自由,無論你們給予什麼樣的評價。將離小姐覺得我這衣裳好看麼?”

斟茶的動作頓了頓,凰將離的眸移至花容的身上,點頭認同道:“月夜挑的衣裳自然是好看的。”

在她的衣櫃中,同樣有著這樣一件衣裳,淡粉的流蘇絲綢裙。

那時的正月十五,他在鬧市的人群中準確地牽著自己的手。她還是記得那小小的男孩兒自信滿滿地牽著自己走進了成衣店。

他道:“往後便是好幾年見不到呢,送你件衣服做臨別的禮物吧。”修長的手指指向那淡粉色的裙裳,“就是它了。曦兒穿上一定會是最美的。”

那時,便是以為這世上,她對於他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可如今卻是推翻了她所有的念想。

終於是明白,念想總歸是念想,

對於鳳月夜來說,女人不過就是揮之則去,伸手則來的物品一般。有時卻又覺得寬慰,畢竟能夠成為凰將離,能夠成為晨曦的,便隻有她一人而已。

低頭自嘲,凰將離甚覺自我安慰的本事是越來越嫻熟了。

此時,花容微微朝鳳月夜福身,巧笑倩兮道:“爺,花容為您舞一曲劍舞佐棋可好?”不等鳳月夜同意,花容便是自顧自的抽出腰間的佩戴的劍,輕輕躍入花叢中,長袖曼舞,卻也是英姿颯爽。

可凰將離卻是霍然站起身,嘴角的淺笑已然盡數褪去,鳳目緊緊盯著花容手中的長劍。

那劍是鳳月夜最慣用的武器,不知何材質鍛造而成,通體呈現由青至藍的明豔漸變。

劍首上用銀鑄了小尊銜靈芝的鳳凰,此劍也因此有了“太鳳驚藍”的美名。

怎麼可以!

那是鳳月夜的佩劍!

他從不假人於手的“太鳳驚藍”!

下一秒,凰將離已然飛至花容身前,伸手將“太鳳驚藍”奪過,厲聲道:“此劍不是你能碰的!”

舞動的步調赫然停住,花容望著自己空空如也,此刻卻因為凰將離的大力而有些紅腫的手,垂眸咬了咬唇。

此變故讓正下棋的鳳月夜抬起頭來,對上兩雙含義不同的眸。而他的佩劍被凰將離緊緊地護在懷裏,那難得出現的不同於淡然的情緒讓鳳月夜勾了勾唇角,嘴上卻是毫不留情道:“將離,退下。”

“可劍……”

“自然是經過本莊主應允的。”凰將離的猶豫讓鳳月夜皺起了眉頭,語氣自然而然的變得生硬,“莫忘了,你該是受罰之身。”

微微有些愕然,眼中的憤怒慢慢的褪去,凰將離不去看花容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蓮步走至鳳月夜身邊,雙手奉上“太鳳驚藍”,柔聲要求道:“還請莊主以後不要將它再交與別人手中,可好?”

“去做你該做的!”鳳月夜不耐的揮手,隨意抓過劍扔在一旁的椅上。

“隻要莊主答應,將離立刻去領罰。”凰將離垂首立在一旁,鳳目一瞬不瞬的凝著麵色冰冷的鳳月夜,微顫的睫毛訴說著她此刻的不安。

後院中隻剩下了蟬鳴和漸弱的呼吸聲,青琉的手被青酌狠狠的拽住,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得意的花容後緊盯著鳳月夜。若是鳳月夜對凰將離出手,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將那花容一劍刺死。

良久,鳳月夜卻是驀然失笑,可是那笑卻不帶任何的溫度。他微微上揚著嘴角,斜著眸子看著低眉順目的凰將離,嘲諷道:“很好,如今,你已然是學會威脅本莊主了。既然你有這般長進,那便依你吧,”揮揮手,鳳月夜再次執起黑子,不再看她。

“謝莊主成全,將離這便去領罰。”

閉眼一笑,凰將離舉步離開,墨絲飛揚,青衣袂袂。又是高雅尊貴。

青酌凝望那背影,又有了些少恍惚。

這樣的人,天地間,不知何處能留。

這瓦楞上結了薄薄的冰,她一身青衣站在那裏,屋頂的寒風吹動著臉上的麵紗。夜色深沉,繁星暗淡,隻萬萬一掛,最是銷魂新鉤月。遠遠的,那清冷的月光籠罩下是一片金碧輝煌,那大殿在這寒夜裏還是燈火通明。

“梆……梆……梆……”打更的穿巷而過,不知不覺中竟過了子時了麼?

嘴角輕輕的勾起一絲笑意,自己便點點頭。在這屋頂上站了一個多時辰,裙角已有些濕了,凰將離身形一動,翩若驚鴻,從屋頂上飛落,夜風撩起麵紗一角,顯出那一分容顏。

老者自她身後不遠處走出來,將手中的狐裘披在她肩上,隨後便是一聲輕歎:“小姐,進屋吧。這後山可不了前院。雖是刑堂,也比外麵緩和一點。”

“魏老,謝謝。”緊了緊肩上的狐裘,凰將離轉身躍下屋頂,徑直走向那刑堂。

鳴鳳山莊的刑堂在整個山莊的最裏麵,因靠著雪山而建異常的寒冷。比之前院的風景雅致的江南小鎮,刑堂隻能算是一個很大的房子而已。偌大的宮殿隻有一扇朱紅色的門,裏麵是漆黑一片。

魏老先行點亮了那唯一的一盞燭台,微弱的燈光將刑堂照得更顯陰森恐怖。

凰將離站在大殿中間,環視著四周,那牆上掛著各種刑具,而正對著她的鐵十字架上掛著一條粗壯的鐵鏈,上麵鏽跡斑斑,顯然是被血液所腐蝕而至。

“我第一次這到刑堂是這副樣子。”凰將離扯下麵紗,走至那十字架前朝魏老伸出手,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魏老卻是輕笑著搖搖頭,從角落裏搬出一個炭盆,將其中的木炭點燃。清冷的宮殿瞬間有了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