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可能是因為睡了好幾天的緣故,錦繡玩得很瘋,隻覺得全身的筋骨都鬆了開來。

玩累了,錦繡突然又想大吃一頓,以前在玉府,日日省吃儉用的,都瘦了一圈了。

錦繡問甫鏡塵:“甫兄,這附近最好的酒樓是哪裏?”

甫鏡塵被秀眉錦繡這麼一問,剛下開口回答,卻又吞了回去,眸光中帶著恨意,看向錦繡卻又是憐愛之意。

雖然甫鏡塵沒開口,但是錦繡卻是看懂了,以往在玉府就有聽說,玉家人不但做醫館,米鋪、酒樓、客棧的生意都有占到。想來,這附近最好的酒樓,也是玉家人開的吧……

本是不打算在同玉家人打交道,可是看著甫鏡塵那憐愛的眸光,望著自己滿是心疼,錦繡突然擺正心態疼,現在她有甫家人做靠山,又何必偷偷摸摸的,大可堂堂正正做人。好,玉老爺,那日的一巴掌,今天我錦繡就徹徹底底地的還給你……

甫鏡塵領著錦繡來到這家名為“玉滿堂”的酒樓,的確門麵很大,賓客也滿堂,看上去做的都是富貴人的生意,酒樓裏完全瞧不見尋常普通百姓的身影,各個都衣身著奢華。

看來這玉家人,還是有點底子的。

甫鏡塵一向喜歡樸素,所以一直以來穿的都比較低調,今日也隻是白素的緞子而已。而錦繡雖然穿的粉色錦綢,可身上沒有任何一件千金小姐該佩戴的奢貴裝飾品。

一名小二胳膊上掛著一條白色的毛巾,慢悠悠地朝著兩人走來,一眼的疑惑,這兩人穿著普通,可卻長相富貴,到底要不要請進店裏呢?

錦繡眸色一暗,原本望著甫鏡塵時還溫柔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大聲道:“原來這就是玉滿堂的待客之道,本小姐在這裏等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人出來招呼,果然是難以比及城中的那些高檔酒樓。”

那小二這麼一聽,心中頓時就不服了,想他在這玉滿堂中做店小二的見過的富貴之人多了去了,才從來沒人對他這麼說過呢,那些大老爺給他的賞銀都可以砸死這兩人。這兩人如此年輕,會有什麼來路?

待那店小二剛想開口驅趕錦繡和甫鏡塵之時,店裏的一位管事認出了甫鏡塵,本著二少爺玉自白曾經吩咐過的與人為善的理念,將那店小二給推到了一旁,迎著兩人進了店內。

錦繡領著甫鏡塵走進了屋子,還挑了個最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小二一下子就察覺自己得罪了人,敢如此囂張的人,恐怕不是皇親就是國戚,萬一得罪了高人就不好了,連忙軟了氣勢,就上前道歉好生招待。

甫鏡塵完全沒將店小二放在眼中,眸光一直圍著錦繡轉,錦繡環視了店內的菜牌,點了最精貴的幾樣:“就這幾樣,你們店內最叫賣的招牌菜。”

店小二趕緊應允,很快就去了後廚。

店內坐著的都是錦衣綢緞的貴人,錦繡和甫鏡塵的樸素衣裳在這其中變得非常紮眼,眾人有些鄙夷地望著兩人,但仔細瞧了一圈後,卻發現兩人都是模樣風華化,男俊女俏,就有幾個登徒少爺按捺不住打算上前調戲錦繡。

二樓,走廊上,一雙墨黑的明亮黑眸不滿地正盯著樓下錦繡的臉蛋,臉色有些蒼白,雙唇緊抿著,身子好似是在顫抖,雙手緊緊扣住走廊的木頭,努力地的支撐著身子,一張俊臉上寫滿了愧疚……可最終卻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隻不過是五年,隻不過是五年而已……

可是他卻覺得是度日如年,仿佛了度過了好幾個人生那麼漫長長遠,那個女人,如同一陣春風一般沐浴了他的心房,卻又如同一陣寒風一般冰凍了他的全身,如今,她又回來了。不論是風化狂傲的王妃,還是貧苦之地的民女,她的光芒還是那麼的不容人小覷。

隻是如今的她,變了很多,她變得活潑很多,也不再那麼的冷漠顧忌,看人也不再那麼清冷,與身旁的男子說話之間,居然還麵帶溫情,眸光溫柔。

她變得比他想象中要好了很多。

站在男子身後女子向前走了一步,愣了一愣,麵色同樣就變得蒼白,隻是不同與她身旁的男子,她眼中的更多的是仇恨:“居然是她,她還活著……”扭頭望著身邊的男人:“怎麼?王爺該不會還愛著她吧?”

男人沒有回答,女人繼續自言自語:“妾身以為她寧肯放棄王妃之位也要離家出走是為了什麼呢?原來隻是淪落為賤民,難道這就是她所祈求的一世一雙人?”

“或許她真的找到了。”站在他身旁的男子終於開了口,隻是聲音中盡是無奈和酸意,目光從錦繡的身上轉移到了甫鏡塵臉上。

男人身旁的女人幽幽一笑,很是不屑:“這個男人,看上去倒是癡情,可比起來王爺的容貌來說,還遜色太多。”

男子嘴角掛上一絲無奈的淺笑,不再回應,看樓下,小二已經將錦繡點的那幾份菜端了上來。

奶湯鍋子魚、葫蘆雞、貴妃魚雞翅、三皮絲,四樣唐朝最出名的菜色。錦繡瞧了瞧,心中有了把握。

一旁的店小二驕傲地的挺直胸膛,這四樣菜是他們的鎮店之寶,是店內的大廚親手做的,就等著錦繡誇讚。

錦繡拿出筷子嫌棄地翻了翻幾樣菜,滿臉的不屑,叫過來店小二:,“小二,我說上你們店內的招牌菜,怎麼上的都是這麼些粗糧,你看這魚刺多硬如銀針,、這魚翅又短又小,、這雞肉看上去這麼老肯定嚼不動,、這三絲皮嘛,腥味太濃如何下咽?怎麼,這就是你們玉滿堂的招牌菜?”

這店小二被說得的一愣,這錦繡說得的確在理,畢竟他們這酒樓又不是皇宮的禦廚,肯定會有些瑕疵的,但是這般挑剔就實在是太不厚道了:“這位小姐,我們玉滿堂可是整個長安最出名的酒樓了!”

“是嗎?最出名的酒樓?那為何做的菜色看上去卻如此難以下咽呢?”

“啊?”店小二望望桌上的四樣菜,花的銀兩都夠窮苦人家一年的花銷了,這兩人該不會是同行找來故意砸場子鬧事的吧?

一旁的管事的見這邊的客人有了不滿,趕緊迎了上來,“不知兩位客官有何不滿的?”

“不滿,當然不滿,本小姐花錢圖途個滿意,可你們這的廚子卻給本姑娘上這種粗劣之食,本姑娘隨手炒的也比你們這菜色香味來得更足。”

那管事的打量了錦繡一番,見看上去不是吃白食和鬧事的主,再加上她的氣勢實在是強硬,周圍很多的貴人都在看起了熱鬧,萬一真的鬧了起來,影響到別的客人可就不好了。

“這位姑娘,您別急,既然您說您隨手炒的也比本店的大廚做的好吃,那您看這樣可好?如果真的如您所說,您能做出比這四樣菜還要美味的菜色來,今天這一頓本店全免,但如若您做不出,就得照單付賬,如果隻是來砸場子,那可就對不住您了。”

“那我倒要看看掌櫃的會對我們怎麼個對不住法!”甫鏡塵見那管事的麵色不善,站起身,擋在錦繡的身前,卻被錦繡給扯住了衣袖。

錦繡給了甫鏡塵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衝著掌櫃淡淡一笑,今天,她就砸了玉家玉滿堂這招牌,以雪前恥。

“甫兄,你在這兒等著,待錦繡為兄長做上一頓午飯。”說完,錦繡就隨著管事的進了廚房,完全沒將管事的那輕蔑的眼神放在眼中。

此時,二樓,依舊是那名女子,用手絹捂住嘴雙唇,咯咯笑個不停:“沒想到堂堂前王妃,你如今居然淪落到混吃混喝的地步。”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微微挑眉,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那女子收斂了嘲笑,但臉色的譏諷之色更濃:“王爺你幹嘛瞪人家,她怎麼可能會做菜?就算會做菜,又怎麼可能比得過這玉滿堂的大廚?我聽說,這位大廚可是以前在宮中禦膳房為皇上效力過好一段日子的呢。”

“不如,王爺去一看便知?”說完,女人扭著水蛇腰,風騷十足,媚態萬千地起身離去,緊接著,就是一名白衣銀麵的麵具男子跟了出來,兩人下樓時同是引起了一陣騷動。

女人那嬌媚的姿容引得在場所有的男人皆為心動,男子眸光如炬,盯著甫鏡塵,詫異他居然一點也不為魅妾所吸引。

廚房中。

鍋碗瓢盆一字排開,整齊有序,各色的佐料應有盡有。

那掌勺的大廚手中菜刀一揮,安穩的刀尖插入菜板上,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凶狠惡煞地道:“就是你這個小女子說我做菜難吃?要同我比是嗎?”

錦繡理都懶得理這粗人,走到那大廚的身邊,明晃晃的菜刀上映射著她他清麗脫俗的笑臉,透過菜刀的反射,也看見了屋子中的另外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