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第二日。

柳卿一早便帶著甫鏡塵來到了客房。

兩家人見麵難免是一陣寒暄,柳卿問清楚原因,也很震驚。這為商之道還真是不容易,特別是做了皇商,弄不好像昱家這樣家破人亡還是小的,大的恐怕是要滿門抄斬。

在甫鏡塵很小的時候,昱家和甫家關係就很好,當時昱家人很是照顧甫家人,兩家分別生了一男一女,當時就定下了娃娃親,後來由於昱家搬離長安,也就斷開了聯係,如今又找上了門來。

甫鏡塵看著比自己小個四歲的昱箏,長相嬌小可愛,與屬錦繡同屬一個類型,小家碧玉,一看就惹人憐愛,而且還具有一身的才氣起,。隻怕這個女子的將來也不可限量。不過,就算是再在可愛,甫鏡塵也隻全當小丫頭看待,完全沒將爹娘的意思看懂。

柳卿昨晚隻聽甫老爺說昱箏那孩子怎麼聰明可愛,她還隻當是一般的誇耀之詞,直到見麵後也忍不住生出跟甫老爺一樣的感歎,這真是女大十八變。

一家人吃完了晚飯後,甫鏡塵就匆匆地的離去了,心中還奇怪為何今日錦繡沒來一塊吃早餐,本來還打算介紹錦繡給爹爹認識的。

柳卿望著兒子離去的身影,默默歎了口氣:“老爺,你也看見了,塵兒這方麵就是榆木,為妻的在暗示他也不明所以。”

“暗示不成,那便明示,你也看見昱兄的女兒了?”甫老爺愜意地的抿閩著茶。

“嗯,那昱箏倒是真的不錯,也配得上我們塵兒,可是……塵兒的脾氣那麼倔,未必就真的肯娶,剛才你也看見了,他完全沒將昱箏看在眼裏,這才吃完早飯便去找錦繡了……”柳卿有些吞吐,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我認為,錦繡那孩子我看著也不錯,將來準是個有出息的。”

“娘子說不錯那肯定是不錯。”甫老爺放下手中的杯子,“隻是可惜了,如果不是塵兒同昱箏早早定了親事,沒準兒她就是我們的兒媳婦了。可是誰叫昱箏來得早些,凡事都該有個先來後到,塵兒也不小了,也該懂事了。”說到這,甫老爺的口氣有些硬了:“昱箏這邊可是有家教的,若是塵兒想要娶個小妾,想必相比她也不會有意見,隻要那錦繡肯嫁給塵兒做二房,這事就這麼定了。”

“哎噯……”柳卿無奈地看著甫老爺離去的背影,恐怕又是去找那昱老爺下棋去了,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恐怕也隻能找錦繡談談了,希望那錦繡能答應罷。

來到後院的時候,甫鏡塵正和錦繡在一塊,兩人正有說有笑的在一塊比字。

後院的石桌上擺著幾支隻不同大小的毛筆和硯台及和墨錠,這些東西柳卿認得,毛筆和墨錠都不是普通的筆和墨,都是有名的湖筆和徽墨,精品中的精品,塵兒一直珍藏著舍不得用,如今卻是都拿出來教錦繡練字了,看著兒子一直咧著嘴笑,好不幸福的模樣,柳卿這邊倒是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塵兒,你先離開一會,為娘有事同錦繡姑娘商量。”柳卿走到石桌旁,看著錦繡寫的那些字,字體娟秀,難得的好字。

“有何事不能讓塵兒知道?”甫鏡塵依舊保持著個從錦繡背後摟住她,握住她小手教她寫字的曖昧姿勢,哪裏舍得放開。直到被錦繡一個眼神一瞪蹬,這才不甘地看了柳卿一眼,又迷戀地的望了望錦繡才離去。

柳卿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坐在了石椅上,接過錦繡遞來的一杯茶,“昨晚,老爺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塵兒的未婚妻,雖然這最後一句柳卿沒說出口,:“老爺聽了你的事跡,很是敬佩你,這麼小的年紀,卻能做出這麼大的事,你的能耐,倒是將我們甫家當初將你從官府中救出來時花的銀子全部賺了回來。”

錦繡笑笑,為自己研墨磨,又開始練起字來,整個人淡然清雅,氣質不凡。

柳卿震驚地看著錦繡優雅地寫著字,完全沒將自己那前表揚後貶低的話聽進耳中,是成功地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

“姑娘,我柳卿也不是那過河拆橋、磨磨唧唧之人,我想你也是爽快人,咱們今日就將這話說開了……”

錦繡依舊保持著那笑容,看了一眼柳卿,心中明白柳卿此刻心中很為難,隻好開口解圍:“伯母不用說了,這事兒還是要看甫兄的意思,若是他不肯娶那昱箏姑娘呢?這好歹也是甫兄的終生大事,怎麼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錦繡心中真是覺得好笑,甫鏡塵自己的婚事,他現在都一點不知情,雖然不好怨怪長輩們些什麼,可這也太不尊重了。

“怎麼,你都知道了?”柳卿有些不悅,難道這丫頭在府附中安排了耳線,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這事了。

錦繡抬眸,看出了柳卿眼中的一絲懷疑,“伯母放心,錦繡自是老實人,又怎會做那些不軌之事,隻是甫老爺也太直接了些,如今整個府上恐怕隻有甫兄不知情吧。”唉,她這個傻兄長,怎麼就長個榆木腦袋。

柳卿被錦繡這麼一說,臉瞬間就紅了,剛才她差點因為錦繡在玉家被休之事而懷疑錦繡的人品,實在是太不該了,都怪自己太愛老爺,見不得別人說一句老爺的不好,這才在錦繡麵前丟了些麵子。

望著淡然自若的錦繡,柳卿的目光中隱隱多了幾許敬畏,“那,你的意思呢?”

錦繡放下手中的筆墨:“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錦繡明白男人娶幾房小妾根本不算什麼,但她錦繡一輩子都是“‘小器敏感”’的女人。自古以來,要女子們一屋之中共侍一夫,誰也不會令誰好過。

想到這裏,錦繡有些傷感,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地笑,扭頭對柳卿說了句好似玩笑話:“如果,有那麼一日,錦繡為妾,那定然是為勢所逼,要做個狐狸精了……”

柳卿看著突然就黯然傷神下來的錦繡,心中頓時想起當初錦繡在玉家被冤枉的事情,心中萬分懊惱,想錦繡這般受過傷的女子,又怎敢再在同別的女人侍候一夫。望著望著,柳卿也心生升傷感,最終是轉身離去……

書房裏。

“塵兒,”柳卿為難地說道,“你爹都將人接回家中了,兩家已經為你定下了婚事,你不是也見到了那昱箏,早晨還對娘說她可愛……”

甫鏡塵惱怒地看著柳卿,難怪中午的時候錦繡對自己的態度冷漠了很多,居然是爹娘這邊搞的鬼,居然要自己娶那什麼莫名其妙的昱家之女,這件事他一點也不知情,他們到底有沒有將他看成是親生兒子,:“那隻是隨口說說,我最多隻當她是妹妹!”

“塵兒……”柳卿為難地叫了一聲,又勸道,“昱家對我們甫家有恩,你爹同昱老爺又是八拜之交,再說這樁婚事,也是打小就定下的婚約……”

“不!”甫鏡塵正在氣頭上,怒氣衝衝地道,:“要娶,你叫爹去娶!”說完,什麼解釋的話都懶得再在說,提起下裳就衝出了屋子,他好不容易才哄得的錦繡肯同自己親近,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錦繡突然又對自己冰冷了起來。

此刻,錦繡剛想進房休息,可一想剛才對甫鏡塵的態度有些冷漠,糾結了一會,歎了口氣,算了,這事那個傻子也不知情,還是怪不得他的。

自從早晨柳卿對自己說了那些話後,她就開始冷落甫鏡塵,心中倒道是有微微不滿,為何自己找了這麼一個榆木腦袋的男子也會有人來和自己搶!

腳步這才剛邁出屋子,就看見了茗兒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小姐,昱老爺和昱小姐有請。”

錦繡轉了轉眼珠子,“召來老管家,你們一同前來,暗處守望便可。”

“是。”茗兒雖然不明白錦繡為何要讓自己和老管家一同前去,可對自己的主子很是敬畏,說一就不二。

河岸邊,一排垂柳,條條柳絲剛剛返青,綠影婆娑在微風的吹拂下像一層綠紗籠罩著在柳樹後的梅花,美極了。

錦繡和昱老爺以及昱箏坐在一家茶館的二樓品茗。

“你就是那幫了甫家日進千金的錦繡姑娘?”昱老爺撫了撫自己的白須,問道。

“是。”錦繡沒正視這兩人,不知為何,從碰麵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異常地的加速跳動,這感覺很不舒服。

“不簡單啊,姑娘如此年紀輕輕竟能有這般的能耐。”錦繡的垂眸不敢直視被昱甫老爺看在眼中,卻誤會成了是她的謙虛,再加上錦繡的長相較好,這下對錦繡的好感便加深了一層。“不瞞姑娘,老夫也是為醫的,當年是同你們家甫老爺一同在朝中為禦醫,這次老夫帶著閨女來到甫家,就是為了完成當年同甫家定下的婚事……”說到這,昱老爺頓了頓,仔細地看著錦繡的表情,卻沒能發現任何異樣,:“也就是我們家箏兒同塵兒的婚事……”

“嗯。”依舊是敷衍回應著,錦繡的聲音很慵懶,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跳得的很快。

昱老爺本以為錦繡是個難纏的主,今日一看,卻是個謙虛又不敢說話的小女子,這下倒是放心了很多:“怎麼說錦繡姑娘也是貴客,這日後昱箏嫁入了甫家,還勞煩錦繡姑娘多多照顧了。”

聞言,錦繡微微蹙起眉頭,怎麼這些人都是這麼個樣子,一個個都看甫鏡塵老實就擅作主張嗎?她是無所謂……可是這事好歹也要和甫鏡塵說個明白吧,若是甫鏡塵的意思,她自然不會多說話,現在一個個都來找她說話是為何,當她是擋路石頭,需要先一腳踢開嗎?

錦繡心中有氣,甫鏡塵是她看上的,當初昱家沒落敗之前怎麼不上前談這婚事,現在家境落敗了就來搶男人分:“對不起,昱老爺,昱箏妹妹的婚事……請恕錦繡不能答應。”

錦繡的話一說出口,頓時就讓昱老爺和昱箏同時都愣住了。

“物競天奪,這是生存的規則,愛情是雙方的,建立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如果可以,昱箏妹子,如果你真的愛慕鏡塵,錦繡願同你公平競爭,不強求付出一定要有結果,我們隻是在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結局由我們自己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