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啊。
“嗯。噴上香水,我更愛拱泥巴!”
“嗯。我愛看你拱泥巴。”
“哼,把你說得多麼唯一一樣,大家都愛看我拱泥巴!”
她噴了香水,說話卻像蘸著辣椒水。
她拱啊拱啊,拱啊拱啊拱。
她在泥巴裏拱出一袋子麵麩。
“哼哼哼。泥巴裏的麵麩還是今年的新小麥磨的啊!”
“我也不知道。你快吃了吧!”
“哼。我又沒有問你,你不要老搶著回答!”
小豬吉葡樂坐在泥巴裏吃麵麩。她臉色舒展,眼睛裏有一片快樂的小星星。
她吃著麵麩,不加水和拌。她一邊吃還一邊唱著歌。
先吃白糖,
再噴香水;
陽光照耀啊,
我的泥巴。
我的泥巴,
哼哼哼哼;
我的泥巴,
哼嗯嗯嗯。
現在我在吃麵麩,
噗噗噗,
噗噗噗,
噗——
她吃得高興,噗噗地吹著麵麩。
麵麩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蹄子上,她的鼻子上。
落在她拱過的泥巴上。
白色的麵麩落在黃色的泥巴上。
“哼哼哼。怎麼顏色像玉米餅?”
“嗯。因為你拱過的泥巴裏有你鼻子上的水,它們一接觸……”
“就你懂得多!我又……我又問你了……嗎?”
“嗯。吉葡樂。”
“哼!好吧。我想吃玉米餅!”
她的話音剛落下,那些不辭千裏為我送信的小鳥們就飛來了。
它們唧唧喳喳地落在我的肩膀上。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喳!”
“它們在唧唧喳喳什麼?”
“它們在催我回家開墾農田,給你種下一季的玉米。”
“哼!”
“它們說水渠已經整理好,河水正在灌入流淌。”
“哼!”
“它們說肥料充足,種子顆粒飽滿。”
“哼!”
“它們說我年齡那麼大了,要快點兒回家墾田。”
“……哼,你年齡很大了嗎?”
“嗯。吉葡樂。”
“哦。”
“吉葡樂。我回家墾田給你種玉米去了。”
“哦。”
“吉葡樂。我真回去了啊?”
“哦。”
她擦掉鼻子上的泥巴。
“那你把這張糖紙,香水瓶子,還有麵麩袋,也帶回去吧。”
“你知道是我的呀!”
“哼!你把標簽貼那麼大,我聞也聞見啦!”
“哦……那我回家墾田給你種玉米去了……”
“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喜歡你,吉葡樂。”
“快講!快講!快講!不要囉嗦!快講你喜歡我什麼?”
“我喜歡你拱泥巴的時候不理睬我。”
小豬吉葡樂長時間不說話。
送信的小鳥落在她的肩膀和鼻子上,她也不說話。
小鳥啄她身上的泥巴,她也不說話。
過了一眨眼又一眨眼再一眨眼的時間,她才踢了踢她沾滿了泥巴的蹄子,走到我麵前。
她胖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她鼻子裏堵著什麼,癢癢的,想打個噴嚏,但是她還是不說話。
我說:“小鳥送信,它們都累了。你每次都不聽完它們的話。”
“誰讓你老叫我去玩,不帶我回你家墾田、種玉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