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吉葡樂采摘了一百次野蘑菇，中毒了九十多次後，掌握了一份毒蘑菇辨別技巧。
她把我叫到她的閨房，商議著怎麼銷售這份秘笈。
“小豬。提煉出的毒蘑菇毒液，用什麼瓶子裝呢？”
“提煉毒液做什麼？”
“不是賣錢嗎？”
“你的人品真讓我生氣。我是賣怎樣辨識毒蘑菇的技巧，而不是賣毒蘑菇的毒液。”
小豬氣得心痛。氣得鼻涕黏在鼻子上。
她坐在一堆鮮草上，看著我把她家的角角落落都打掃了一遍，才恢複了好心情。
“小豬。你家草棚柱子基座上的這幾朵小蘑菇真漂亮。”
我把笤帚放到牆角時，發現幾簇小蘑菇。
“又長出來了嗎？你摘給我。”
她覺得屁股下麵有些不平實，伸手把一根小木棍抽出來，一口咬斷，然後支起上身，把斷木棍扔得遠遠的。
我把蘑菇遞到她的麵前。
她看了一眼，說：
“嗯。就是這個樣子，菌柄上有彩色菌環。”
“真漂亮！”
“你吃了吧。”
“嗯。咱倆一人一個吧。”
“不。你都吃了吧。”
我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絢麗的晚霞，在夏日傍晚輕風的推送下，仿佛是我仍然有些暈眩的腦袋中夢見的春末的田野。
“小豬。你明明知道那是有毒的，但你還是讓我吃了。”
“對。”
“我如果死了，就沒有人喜歡你了。”
“哦，我忘記了。不過，這個形狀、顏色的毒蘑菇隻會讓你暈厥一會兒。我讓你吃了，是為了培養你參與這件事的決心。你想，如果大家都不知道毒蘑菇的樣子，多可憐。如果一頭小豬采摘了一筐子毒蘑菇，邊吃邊過橋，腦袋一暈，掉到河水裏怎麼辦？如果一隻鬆鼠正在樹上偵查敵情，吃了一口毒蘑菇，撲通掉地上了怎麼辦？如果一隻貓頭鷹吃了毒蘑菇，雙眼失明了怎麼辦？如果一頭大象吃了毒蘑菇拉肚子，大便砸死一隻蛐蛐怎麼辦？所以，現在你就明白我們正計劃銷售的毒蘑菇辨識秘笈有多麼重要了。”
“啊，小豬。原來你在培養我的善心呀。”
“嗯。不客氣，以後再見到毒蘑菇，我還會給你吃的。”
“小豬，我的善心足夠用了……”
“不夠。”
“那毒蘑菇秘笈前要不要加個修飾詞語，叫‘小豬吉葡樂大善心版毒蘑菇辨識秘笈’？”
我和她來到衡水河小鎮的廣場上。
恰好今天是個集市。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豬樂不可支。
“笨蛋！寫上‘大善心’，那還怎麼賣錢？”
“那就什麼也不寫吧，刻在樹皮上，卷起來，看上去很神秘的樣子。估計會非常受歡迎！我聽說刺蝟以前是個非常好奇的胖老鼠，它見什麼都好奇，什麼古怪東西都要買一個。說是有一年它去鋼鐵廠參觀，看見一個深邃的罐子，它想知道裏麵是什麼，就跳下去了。原來是鋼鐵廠生產的鋼製牙簽盒和大頭針。從此它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嗯。你的意見不錯，刻在樹皮上確實挺古樸神秘的。我在這棵大樹下蔽會兒樹蔭，你快去找樹皮吧。”
“好！但賣了錢，你要給我一個笑臉啊。”
“再說吧！”
在她的閨房裏，她數好賺的錢，對我笑了一下。
“小豬，你笑起來真好看。”
“大家都這麼說。”
“哦。我也喜歡你不笑的樣子。”
“隻有你這麼說。真變態！”
“哦。我會改變的。小豬，你賺到這麼多錢，怎麼花呢？”
她神情凝重地沉默了一會兒，彎腰從床下拿出一個玻璃瓶子。
“去買一百個這樣的瓶子。”
“買瓶子做什麼？”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們從衡水河小鎮集市返回的時候，道路兩側的樹皮都不知道被誰剝掉了！我要提煉出一百瓶毒蘑菇液體，捉到它！給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