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寧夏銀川的蝸牛,去年夏天寫信給我,預約說今年夏天要來衡水河小鎮,谘詢我一件事情。一件關係到整個蝸牛群體是否需要學習袋鼠跳躍,或者小馬奔騰的重要問題。但現在夏天都過去一半了,它還沒有到。蝸牛都這麼沒有誠信嗎?”
小豬趴在窗口,望著她家對麵衡水河河橋後麵的小鎮街道一側的小山的山頂上的白雲下麵的一棵小桉樹。
“也許吧!但我不是蝸牛,也沒有看過《蝸牛心理學》《蝸牛史》一類的書籍,真的不敢輕易說呢。”
“我可以體諒它爬得慢,但它也不能慢成這樣吧?難道它就不會想一想信用問題,然後吸附在一棵樹的樹枝上,等木料加工場的人伐樹的時候,它就可以乘坐著木料車來。不可以嗎?”
小豬收回目光,開始吃東西。
“也許它不知道吸附在哪棵樹木上吧!我聽說咱們這兒有一隻螞蟻想去山東清河縣,它趴在一枚樹葉上,後來這枚樹葉被風吹到河水裏,飄到了河南濮陽……”
“衡水河流經河南濮陽嗎?”
“當然啊。還流經青海的青海湖、新疆的伊犁和成都的都江堰呢。”
小豬皺著眉聽完,轉身盯著我的眼睛。我急忙岔開話題。
“小豬。那個蝸牛在信裏提到的問題是什麼?”
“它隻提到一點點。”
“哦,原來是個有苦衷的蝸牛,看來他有很多問題要谘詢你呢。”
“也許吧。在信裏他隻提到一個具體的問題。去年春末夏初,他問一頭小奶牛‘小牛什麼時候可以擠奶呢?’,那頭小奶牛不但沒有回答,還踏碎了它的蝸牛殼。”
“真是一個大問題啊。”
前麵是生理學,後麵又涉及到了醫學。我不禁替小豬焦急。
“這算什麼大問題!什麼問題能難得住我!”
但對我而言,真的是個大問題。
小豬讓我盡快出發,沿著衡水河小鎮去往寧夏銀川的路走,中途“遇見”這隻蝸牛。
她這麼重視這個客戶,我一點兒也不詫異。她一直覺得銀川的人都很有錢。
“長大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銀川開個金店。”
她一年要說一千多次。
“為什麼要去銀川開金店啊?”
“你太笨了。以你現有的智力,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理解的。我要讓它們用銀子付款買我的金子。一年兩年過去,銀川的銀子沒有了,就改名叫金川了。金川啊!那時我就是金川最大的金店店主了。”
但這和一隻蝸牛有什麼關係呢?
她正處在谘詢公司沒有客戶的焦躁易怒中,我沒有繼續問她,就踏上了去銀川找蝸牛的路。
“記住!見到他先不要揍他,先快驢加鞭帶到咱小鎮!”
“回來要揍他嗎?”
“你說呢?”
“我不知道,小豬。雖然他來得晚了,但一頭小驢當街揍一隻蝸牛,會被人笑話吧。”
“我會悄悄地揍他的。”
小豬壓低聲音,說完後使出一個淩厲的眼神,狠狠地踏了下她家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