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就是老祖宗不讓賢妃娘娘起身的原因？”鳳來儀在心裏不由得感歎一句，薑還是老的辣。
太後終於笑了笑，和藹的麵容掩飾不住蒼白，“看來皇上也不相信曇兒會做出這種事情。”
錢嬤嬤又對鳳來儀說：“來傳旨的小太監說，陛下召見鳳姑娘。”
金龍殿內，宮女太監們連問安都小了聲，生怕惹怒本就陰鬱的帝王。鳳來儀擺了擺手，輕車熟路的進了西暖閣。
慶皇坐在炕上，麵容猶如被雲山霧罩，看不出喜怒。
鳳來儀欠了欠身，站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半響，慶皇招了招手讓她坐下。
“你覺得世曇是個什麼樣的人？”
來了，鳳來儀抿了抿嘴，就知道逃不過這樣的問題，該怎麼回答呢？
“陛下可還記得送過我一隻波斯貓？”她反問道。
慶皇思索了一下，隱約有些印象。
“常來給老祖宗請安的李世曇是我幼時唯一能遇到的玩伴，他長得又一臉乖巧，我自然喜歡的很，有一次陛下送了我一隻回乾進貢的純白波斯貓，我看他很喜歡，便送給了他……”
記得二皇子得到這個貓以後，讓人用江南絲綢給貓兒做的窩，象牙做出木梳，每日自己吃的飯必須要給貓兒先嚐。後來貓兒因為抓傷了還是柳妃的淑妃被打死了，他痛哭流涕，抱著貓兒的屍體不鬆手，慶皇一氣之下還將淑妃降為修儀。
“我聽說貓兒被打死以後，就偷偷跑到麟趾宮找他，結果看見他拿著針不斷的紮著貓兒的屍體，嘴裏說著：‘老祖宗寵著你，父皇寵著你，姨妃寵著你，我堂堂一個皇子隻能玩著你不要的東西，還得當成寶！’他當時的表情就跟平時與我說，阿鳳，等我長大了把所有好玩的東西都給你的表情一模一樣。”鳳來儀已經想不起自己看到那一幕時心裏的觸動了，但那股震撼溢於言表。
“朕這個父親做的，真失敗啊！”慶皇自嘲的笑了笑，眸光驟然一冷，“那你覺得世晟是什麼樣的人呢？”
鳳來儀一怔，怎麼還扯到了他身上，難道他牽扯其中。她胸口砰砰直跳，不以為然的問道：“陛下怎麼問我這個問題？咳，我就公正一點吧，刻薄、孤高、小心眼，不過……不過還算君子。”
慶皇道：“哦？來儀從何處看出還算君子？”
鳳來儀掰了掰手指，“就是和他下過幾次棋，進是王者，退是君子，每每都留有一絲餘地。”
“棋風麼？”慶皇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
鳳來儀欠了欠身，依言退下。
等他走後，慶皇闔目凝神，先前暗衛的稟告浮上眼前。
禦花園山壁上抹有強烈的cuiqing劑？經過禦花園假山處的隻有大皇子宮中的侍女？
罷了。慶皇睜眼，冷如冰封，等拷問一下那個宮女就知道了。
“那李官女子曾為陛下生過五皇子，現在看來，隻怕不知是五皇子，還是小世子了。”
“應該不能，那時候二皇子還小。倒是我聽人家說，當時是瑾妃陪著陛下發現的，說不準就是……到底她現在有個皇子！家室又好！”
鳳來儀冷眼看著兩個在宮簷下議論的宮女，襲香解釋道：“現在闔宮傳遍了，下了不許議論的旨意也抵不住私下說道。”
“我不管其他宮怎麼樣，總是慈寧宮內不準有任何的議論，誰要是嘴欠，直接揪著去慎刑司，不用管是誰，就說我說的！”鳳來儀厲聲道。
襲香諾諾應下。
流言蜚語闔宮蔓延，直到鳳來儀的話下去之後才被抑製住。太後因為承受不住打擊再次病倒，鳳來儀隻得每日尋著有趣的事，為太後解解愁。
三日後，慶皇再次傳召鳳來儀。她坐在炕上，設幾上擺著一摞奏折，英俊的側臉十分認真，朱紅禦筆忙不停的批奏。
“過來。”慶皇招了招手，抽出一張紙：“幫朕看看，哪個封號好？”
鳳來儀抽過紙張一看，盡是些宣，昌之類的美好封號。她心尖一顫，這是查到了誰不查了？雖然是在心中問自己，可她心知肚明，能讓慶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有大皇子，在想起前個他問自己的話，隻怕這李世曇要吃個啞巴虧了。
從感性上來講，鳳來儀還是比較偏向李世晟的，可眼見著老祖宗日益消瘦，終究是不忍。
她放下紙，道：“陛下定的每一個封號都是極好的。”
慶皇搖了搖頭：“若是給小四定封號，你就不會這麼敷衍了。”
“給三皇子定封號我也能說得上一堆。我與二皇子又不熟，若是選的不好回頭他怨上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