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精打采的蕭承徹一直到用早膳了,都不敢坐下,生怕自己一坐下就得倒在飯桌上。

尉常和膽戰心驚的攙扶著蕭承徹:“王爺……您這是怎麼了?昨兒個晚上沒睡好?”

蕭承徹滿臉黑線,豈止是沒睡好……

夙傾畫跟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走著,一臉的悠閑自在,看不出一點著急的樣子,也看不出一點“罪魁禍首”的樣子。

夙傾畫看他們都站著,自己竟就心安理得的坐下了,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下筷子就開始吃,這不免叫蕭承徹更不爽了。

“小娘子!”

夙傾畫抬頭:“怎麼?”

蕭承徹原本困乏的身子登時就精神了:“你昨日裏半路上下了馬車,去哪兒了?”

夙傾畫這才明白過來,感情昨天這蕭承徹大下午的間歇性抽風,跟個無賴一樣的坐在地上不肯走,是因為這事。

夙傾畫拿著勺子喝了口桂圓蓮子粥,動作優雅的緊,絲毫不像夙傾畫平時的作風,待品嚐夠了,才將將開口:“在太子府待的我渾身難受,出去透透風。”

蕭承徹知道,自己此刻實在是沒有理性了,平白生著一肚子氣,實在不是個傻王爺應該幹的事,更不是一個裝傻的王爺該幹的事。

這下蕭承徹心裏是真的明白了,這夙傾畫怕是已經把自己的心都綁緊了。

蕭承徹靜靜的坐下抬手柱著下巴,瞅著夙傾畫,夙傾畫隻當眼前沒有這號人物,該怎麼吃飯就怎麼吃飯。

“小娘子,太子府叫你不開心,那以後我們不去了,可好?”憋了半天,本想好好譴責夙傾畫的蕭承徹,還是這麼說了。

“好啊,巴不得。”夙傾畫麵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叫蕭承徹一驚。

這話,是真心的,還是隻是在自己麵前微微的做個戲?

夙傾畫吃飽喝足,放下勺子,滿不在意的說:“王爺,今兒個我晚上等著你,總有些話得說清楚的。”

夙傾畫扔下這句話的時候,蕭承徹心裏又是一驚。

夙傾畫說,總有些話得說清楚的。

什麼話?

對自己來說,是好話?還是壞話?

這夙傾畫是打算與自己坦白,還是要趁機要了自己的命?

蕭承徹本就不願意多想,畢竟夙傾畫救了自己太多次,若是她想自己死,就不會救自己,更不會三番四次的救自己。

蕭承徹看著夙傾畫的背影,不覺陷入了沉思。而尉常和則皺著眉頭,又撇過頭,看著自家王者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隻覺得這老祖宗們傳下的話真是不錯。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夙傾畫又悄無聲息到了王府後門,卻並沒有出去,隻是走到一個柴房中,打開了門,那蕭承徹派的暗衛被五花大綁的躺在草垛上,眼睛也緊閉著,是在睡覺?

夙傾畫蹲下,拿起一根枯草,伸去了那人的鼻子上,挑弄一番,暗衛登時就打了個噴嚏。

“昨天我那麼虐待你,你都沒說出來你是誰派的,可別以為我沒法子知道。”

那暗衛又閉緊了眼睛,不肯再睜開眼睛。夙傾畫見了,不覺冷笑一聲:“你這暗衛,要麼是太子派的監視我,要麼就是蕭承徹派的保護我。你再不說,我自己就不定怎麼曲解這兩位的心思了。”

夙傾畫來回踱著步,手裏還拿著那根枯草,放在手指之間把玩著,轉來轉去,眼睛看似沒有看著暗衛,可是餘光卻緊緊盯著呢。

“想來你也知道是我治好了那天花一事,才也應當知道我醫術超群,要是我換種法子虐待你,指不定你怎麼痛苦。怎麼,真要這麼倔強?”夙傾畫歪頭看著這從頭至尾一直沉默的暗衛,也不生氣。

看來,這是一個倔強且沒有什麼腦子的暗衛。若是有腦子,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自己捉了?倒有必要換個法子,好生了查查這暗衛的主子是什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