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擔心你好不好？”牧之丹擤了擤鼻涕，愉快地扔了一地衛生紙，逍遙地甩手走了，氣得單逑衝過去開門罵道：“你們人都走了，衛生還得我掃！你爺爺沒教過你愛護別人家的環境嗎！”
單逑扭頭看向門內的戰友，兩人迅速背上簡單行囊，在單逑口沫橫飛的指責中，大跨步離開房間，來到水上基地位於西北角的停靠灣。軍艦的輪廓在黑夜中菱角分明、整齊排布，密密麻麻擺滿了上百艘，在月色下更顯氣勢恢宏浩蕩，透露出濃烈的殺伐之氣。
但等兩人隨大部隊上了船，作戰會議一開才知道，原來作戰集團隻有三艘殲回艦，和一艘大型多載體運輸艦。
“我就不抱怨數量了，怎麼連個陽核暗獵艦都沒有？”司馬遠航的不滿溢於言表，作為這個身體的初戰，這種規格未免太小家子氣了。想當初倪君燁初戰便是以一敵百的防禦戰，聽起來何等霸道。
相較吹毛求疵的司馬遠航，迎接處女戰的肖楮翰興奮難平，反叛軍的武器裝備大多停留在第五代，僅僅三艘殲回艦即刻造成壓倒性的優勢，不要說還有兩組常規戰鬥機群，“爺爺打孫子還要多大的架勢！這場戰役若是有一丁點的風險，也不會讓我們兩個學員參加了。”
半個小時的作戰會議結束後，兩人已經了解了自身的任務，前往休息廳稍作休息。艦艇內的宿舍比水上基地更為擁擠狹窄，兩人隨意地躺在被褥上，雖然在戰鬥之前未能小睡片刻，但迫在眉睫的戰爭，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肖楮翰根本無法入眠，難以壓抑自身對戰爭的憧憬，但同樣又有一絲擔憂壓在心頭。
雖然現代戰爭武器，以最大的可能殺人於無形，減輕了飛行員因為目睹殘暴的戰爭場麵，而產生內疚壓抑的心理。但看不到不等於沒有，他曾在模擬戰鬥中殺死過無數的人——高官、士兵與平民，不分婦孺老少，泯滅於他的炮火之下。而那些在模擬艙中發生的死亡與殺戮，將會在現實上演。
肖楮翰攥緊拳頭暗暗鼓勵自己，希望不要在戰鬥過程中，產生任何的心理負擔，以免拖累自己的戰友。他隻是一個士兵，必須服從上級的命令，圓滿地完成任務，更何況反叛軍，也有可能是殺死陌何的凶手。
冥冥自有天意，這也許是老天給他的機會，讓他懲斃凶手。
——希望你能在天上保佑我。
等在警報聲中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肖楮翰和司馬遠航的專屬戰機，已經停在甲板薄薄的雨霧中，等待迎接新的戰鬥。機群的輪廓已被雨水打濕，水珠彙聚在機翼的頂端，接連滴落在甲板上，越發烘托出一觸即發的戰事。
天空陰晴不定，明月似遮半掩，烏雲之下雨水淅淅瀝瀝，這對於肖楮翰而言，並非是一個好天氣，但對於反叛軍更是雪上加霜。他們馬上就會體驗到天境城軍的科技代差，以及惡劣的天氣影響。
此時正值午夜零點，海洋上的夜色越發濃重，但休息室裏的燈光卻明亮通透。休息完畢的兩人，第一次見到了除了教官之外的戰機主飛，看著對方肩膀上中尉的軍銜，肖楮翰心生向往，立正敬禮道：“這次行動中我將擔任您的輔飛，請長官多多指教。”
“我是林皓承中尉，將於這次行動擔任你的主飛，我在過來的路上大致看過了你的作戰記錄，應對這次任務的難度完全不成問題。隻要在行動的過程中，服從我的指揮，在太陽升起之前，我們即可完成任務。”
兩位正選飛行員的焦點，都移到了身材魁梧，卻一副慵懶氣息的司馬遠航的身上——問題是這個家夥。
在四人簡短的會晤中，傳來了信息小組的消息，他們追尋的目標南昌艦，已經出現在殲回艦的雷達監控範圍，在飄零的雨滴與海洋上的白霧中，風雨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