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網拖著他進入排水艙後,早有三名反叛軍漂浮在那裏等著他,見人來了便一擁而上,把肖楮翰全身上下扒了個幹幹淨淨,妥善地留下了動力骨骼。排水艙抽離海水,軍裝跟著海流飄遠,羊入虎口的肖楮翰心知身單力薄,也不反抗,任由對方押著他走入打開的艙門。
在邁上巡回艦的第一步起,他隻幻想過勝利,從沒想過會有一絲失敗的可能,更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場戰鬥,竟然是以毫無抵抗的活捉,畫上了階段性的句號。
肖楮翰坦然地站在反叛軍的麵前,士兵用探測儀反複地掃描了他的全身,在每一次閃現紅點的身體部位,戴上一個信號幹擾器,敬禮道:“報告長官,所有膚下芯片的識別信號,已全部屏蔽。”
“一切準備完畢,即刻下潛,按照原路返回。”
士兵給肖楮翰戴上沉重的頭盔,雖然可以暢快地呼吸,但五感卻陷入萬籟寂靜中的黑暗。他無法看到敵人的動向,也無法聽到有關處置他的聲音,隻能任由身後的士兵反鎖他的雙手,推搡著他向前走去。
走了沒幾步,便被粗暴地推在床上,敵人還算人道,不忘給赤裸的他裹了條毛毯,幫他擋住了艙內習習的寒風。隻是這張床以他的身高來看短了40cm,隻能曲著腿躺下。肖楮翰的心中五味具雜,獲救的希望在爭鬥的心理更占上風。
也許眼前的黑暗,會一直延續到毫無知覺的死亡中,在胡思亂想中肖楮翰昏昏睡去,隻希望還能有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
墨水啊,你的保佑實在是差評。
他對陌何的怨念,比核潛艇潛入海底的深度還要深上幾尺,但不想在夢裏,也未能再見好友一麵,對他抱怨出心中的煩惱。肖楮翰睡得正熟,忽然感覺背脊被人踹了幾腳,力道不輕不重。
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赫然闖入他的視線,肖楮翰急忙伸手護住眼睛,這才發現頭盔已被人取下。待適應了明亮的燈光,肖楮翰發現自己正躺在封閉的房間中,沒有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隻能由房間的寬敞程度推斷出,他已經被轉移出狹窄昏暗的核潛艇。
肖楮翰本欲起身,卻發現四肢被緊緊地綁在床上,無法動彈。一人穿著長款白色的衣褂,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看書,沒事就踹他幾腳,完全罔顧他的左右張望的事實,於是不滿地抱怨道:“我已經醒了,麻煩尊駕低頭一看。”
那人聽到聲音移開書本,衝他低頭一笑,肖楮翰這才注意到監守他的人隻有一個,從容貌上來看不過十五六歲,身材高挑纖瘦,氣質清麗五官姣美,給人一種清新撲麵的放心感覺。
饒是兩人敵對之身,肖楮翰也難忍泛起安心的感覺。房間不過十五平米,除了兩人之外,隻有一架白色的大型檢查設備,造型和醫院裏的顯微手術台看著差不多,那人伸手打開操作台的開關,微笑道:“我叫郗鬆冉,歡迎天境城的客人,來到南昌艦做客。我們先來做一個小檢查,請客人放鬆——無論是身體還是神經。”
南昌艦?!肖楮翰不免疑惑自己是否聽錯了,南昌艦明明已在軍隊的監控下,竟然還可以堂而皇之地綁架他?難道大家成功解救人質,就棄他與不顧?還是指揮官判定他已經死了,所以放棄了營救?
無論是哪種猜測,肖楮翰都不想看到,郗鬆冉升起檢查台,準備開始對目標進行檢查。肖楮翰還未來得及問出胸中的疑惑,門便轟的一聲被人踹開,一名士兵夾帶著熊熊怒火衝著他撲來,憤怒的拳頭雨點般地落在肖楮翰的臉上和身上!
“城上軍的走狗,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為姚慕靈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