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膩在一起說了半宿的話,最後還是雪初晴良心發現,見著薑曦禾打嗬欠眼淚水都出來,這才住了嘴,起身收拾了一下,讓她睡下了。
第二日見著人,雪初晴還是發現了她的眼底又一圈青色。
當即心中是萬分愧疚的。
決定今兒就不再不鬧她了。
清晨的時候,季晟還是一如既往的煮了白粥來,畢竟是在山穀之中,食材有限,好在薑曦禾雖然有些挑食,卻是什麼都吃得下的。
就是可憐了大白和小白,兩人的吃食少了些。
不過跟著季晟來的,卻還有三人。
雪初晴坐在椅子上明目張膽的看著來人,見著崔瑩兒後,毫不吝嗇的給了一個笑容,可目光觸及到崔瑩兒身邊的另一個姑娘時,則要淡了些。
這位姑娘也是她認識的,名叫冬燕,長得也算豔麗,就跟著狐狸精差不多,不過最讓她不喜還是她的性子,太過張揚。
麵對著雪初晴這樣直接將喜怒擺在臉上的,冬燕更重視正在安靜喝粥的薑曦禾。
心下帶了些嫉恨。
她從未見過長得這麼招人的女子,就好像九天的仙子似的。
薑曦禾撐著喝粥的時候,已經用餘光將人從頭到腳的都打量了一遍。
模樣不錯,但是眉梢間的媚色尤為重。
薑曦禾的眉心一蹙。
突然覺得楚雲婓好像也不過如此,這般女子,也好意思準備往家裏領嗎?
還真是……饑不擇食。
她連理睬的心思都沒有。
薑曦禾將喝完的空碗放在了一旁:“你們怎麼會來此?”
“瞧瞧你呀。”崔瑩兒嬌笑著挨著薑曦禾坐下,然後指了指坐在另一邊的冬燕,“來見你的路上,恰好碰見了她和楚大哥,楚大哥讓我帶她上來照顧你。”
“照顧我?”薑曦禾似笑非笑的看了冬燕一眼,“別到時候是我照顧她吧。”
她的目光中帶了些輕慢,冬燕瞧著,一下子怒火就從心中燒了起來,但是想著楚雲婓的叮囑,還是不得不忍了下來:“阿斐說你在山穀中養病,怕你無聊,讓我陪陪你。”
瞧著一番說辭,就將崔瑩兒先前所言的照顧,變成了陪伴。
可她也不是什麼軟柿子,當即薑曦禾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冷凝了下來:“我不要需要陪我說話的人,我這兒就隻缺一個婢女。”
冬燕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都是自家姐妹……”
“誰是自家姐妹?”薑曦禾輕笑,“我可沒有一個如你這般的姐妹。”
“還有你若是不願意當我的婢女,趁早走了便是,別再這兒礙我的眼。”
崔瑩兒悄悄拉了一下薑曦禾的衣角,示意她別這般。
倒是秦舟是個眼尖的,一下子就過來將崔瑩兒拉了起來。
他也曾是臨安城中的公子,對於這些戲碼,是早就耳聞眼見過得,也曾經目睹過他的父親,是如何寵妾滅妻的,所以對於這種主動投懷送抱的主動為妾的女子,著實升不起半分的好感來。
不過讓他意外的卻是薑曦禾。
看著嬌嬌軟軟的,沒想到端起架子來,也頗像那麼一回事。
他一個大男子,本不該來此的,就是怕人受欺負,才勉為其難的跟著過來,如今瞧來,受欺負的怕是另一個人才對。
這軟綿綿的一句一句跟針似的話,沒有幾年的道行,還真是練不出來。
就是不知道她以前的家世到底如何?
而冬燕也沒想到薑曦禾會這般不給她的麵子,她本就是為了楚雲婓才敢這般伏低做小的,見著她如此,她也不打算給她麵子:“你趕我走,你要如何給阿斐交待?”
“你這話可真是好生奇怪,我為何要給楚雲婓交待。”薑曦禾懶洋洋的抬眸,“瑩兒,你將楚雲婓所言複述一遍。”
崔瑩兒睜大了眼,有些不太明白。
倒是秦舟上前了一步:“瑩兒口齒笨,不若在下來複述吧。”
“秦公子請。”
“楚大哥的原話:麻煩瑩兒姑娘將冬燕送到山穀上照顧曦禾,她在家中一向嬌寵慣了,沒人服侍會不習慣的。”秦舟笑的溫和,“楚公子的原話,便是這般了。”
薑曦禾頷首:“不知這位冬燕姑娘可曾明白楚雲婓話中的意思,你來這是照顧服侍我的起居,可並非是來陪我解悶的。”
“若說到解悶……”薑曦禾譏誚的揚著下頜,“也不知冬燕姑娘打算如何陪我解悶?”
“是打算與我研墨行書,還是撫琴唱曲,或者陪我作畫弈棋,女紅針線,又或是附庸風雅,月下對酌談談詩詞歌賦朝中大局,然後玩一出曲水流觴小酌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