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雖然有了離婚的念頭,卻一直守著這個秘密,不去公開。大姐不想公開的理由有很多。首先,大姐不想讓家中的爹媽為她擔心。在爹媽的心中,大姐是這個家第一個走出去的姑娘,而且周家的條件不是一般能夠享有的。當初的五百元彩禮,曾經轟動過一邊。幾乎所有知道的人,隻要一看見爹媽,就要在爹麵前誇耀大姐的好運氣,當然也讓爹媽的臉上很有光。如果讓爹媽得知她要離婚,她又不出離婚的理由,爹媽肯定會堅決反對,甚至會她是活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出離婚的理由,很多事是她難以開口也不想開口,就算開口也難以講明白的,就算她能夠講明白,讓爹媽能夠理解,卻也一定會讓爹媽傷心的。大姐是陳家第一個出嫁的女兒,如果出她過得不好,有可能會給下麵的妹妹們帶來不好的感覺,甚至會帶來婚姻的恐懼。
其次,大姐太了解周大牛那個人,他是極端自私又專橫的一個人,正如他發瘋時的那樣,真要離婚,也隻能是他甩了大姐,不會讓大姐主動來提出離婚的,那樣他會覺得很沒麵子,會怒火中生的。如果弄煩了他,隻會給大姐帶來更多的皮肉之苦。更何況,家裏還有一個當公社幹部的公公。盡管公公不是當家作主的公社書記,但究竟是個不大不的公社幹部,而且很愛麵子,他不會輕易允許大姐鬧離婚的。
思來想去,大姐就決定能忍就忍,在周大牛沒有打她的時候,她的這個念頭就一直存放著,隻有當周大牛發酒瘋打她罵她甚至是侮辱她人格的時候,她的離婚念頭才重新冒出來,並且是一次比一次強烈。
周大牛越來越頻繁地打人罵人,甚至是以侮辱人為快事,讓大姐覺得在這個家裏,已經沒有出頭的日子了。她一方麵被動的接受著那種侮辱,一方麵在心裏暗暗地加強著那個離婚的想法。過去,周大牛在發過酒瘋後,會突然變成個好人,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種轉變常常讓善良的大姐發了善心,主動寬恕了周大牛,並再次放棄那個離婚的念頭,想要跟他過不下去。可是,這樣的惡性循環愈演愈烈,最終讓大姐連這種寬恕的心情也漸漸消失了。
大姐也曾在公公麵前,避開周大牛,訴自己挨打的痛苦,並暗示自己不想跟周大牛過下去的意思。可公公雖然很同情她,甚至也批評周大牛的不是,並講出周大牛是因為從沒娘而被他慣養了,但骨子裏還是有一種傲氣,雖然沒有明給大姐聽,卻讓大姐感覺到,大姐能嫁到這樣的好人家,也算是一種福份,大姐應該懂得珍重,受點委屈似乎也是命中注定的,應該的。當然,公公最後還是給她幾句承諾,要好好教育教育他的兒子。
然而,公公的這種承諾卻總是沒有效果,而且每一次的承諾都似乎隻是給大姐一種安慰,並不當真似的。
大姐就非常生氣,就更加堅定了要離婚的念頭。但她知道,真要這樣去做,將會是一種更大的風險。盡管她不知道公公是否把這意思傳授給周大牛,可從周大牛那帶著蓄意的目光裏,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種潛在的,更大的報複在等著她。
大姐就很心地開始了她的離婚準備工作,她先是通過與人聊的方式,大致了解一下離婚的程序。其實,離婚的程序很簡單,幾乎隻要兩個人同意,就可以馬上辦到。隻是,擺在大姐麵前的離婚,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周大牛是不會讓她主動提出離婚的,如果是她主動提出離婚,周大牛不僅不會爽快答應,還要千方百計地拖住她,並在這過程中不斷地折磨她,侮辱她。
大姐就想進一步了解,如果一方不同意離婚,她該怎麼辦?事情又會鬧到什麼樣的地步才能達到目的?大姐不想過多的就此問題與人聊,因為她感覺到周大牛已經在注意她。
大姐就想到了一個叫李漢生的人,這個人也是她的一個同學,現在在鎮上的法庭當法官。
大姐就以一個同學的身份,走進了這個李漢生的辦公室。
李漢生當時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查資料,突然看見大姐走進去,他就很驚訝地笑迎了大姐。大姐並不知道,這個叫李漢生的人,早在讀書時就一直暗戀著大姐,隻是因為膽怕事,又愛麵子,怕流露心跡後,被大姐拒絕,覺得不好做人,因而一直隱忍不發,不象周大牛,想追哪個就直接表明,也不怕別人拒絕。出學後,他一直在暗中打聽大姐的情況,聽大姐一直在宣傳隊,而且還參加了省裏的會演,他就越發自卑,甚至以為大姐會在外頭混的更好,會有更好的心上人,因此幹脆打消了念頭,娶妻生子了。結婚後,他聽大姐最終還是嫁給了周大牛,他才知道大姐並沒有在唱戲期間有過另外的心上人,但木已成舟,他也就心態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