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話,滿場的人都在心裏緊著一根弦。這個扭筋出了名的老篾匠的突然闖入,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在他女兒的婚事介紹中,很多次都是因為他的扭筋而失敗,或者是因為人家怕他扭筋而主動退出。
老篾匠虎著臉走過來,尋著舅媽就問,“這事就這樣成了?”
舅媽就笑著,“成了不好嗎?”
“就這麼簡單?”老篾匠反問,“初次見麵,就空手套白狼?”
“三哥有啥話就直吧!”舅媽開門見山。
“也不意思意思?”老篾匠也不含糊。
“意思肯定是有的!”舅媽趕緊圓場,“隻是這第一次,不準成不成,就沒有準備的。”
老篾匠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三哥別急!”舅媽,“這事定下來之後,馬上就要定個日子讓你那新女婿上門的,那時候自然會有意思的!”
“那是另一回事!”老篾匠固執地,“麻花不搞餅子帳,這是這,那是那,今是今,明是明!跟我女兒初次見麵,不意思一下,那怕不過去呀!”
老篾匠把話到這個地步,舅媽就為難了,就看著爹媽。爹媽相互看了一眼,爹就把舅媽拉到一邊,對舅媽,“你就先給我拿二十塊錢,先意思一下。”
舅媽隻好先拿了二十塊錢,先暗中交給爹。爹笑著走過來,把二十塊錢一邊往老篾匠手裏遞,一邊笑著,“未來的親家,這也算是一個意思,你先收下吧。”
老篾匠毫不含糊地收了那二十元,然後轉過臉去,對舅媽,“其實我還有想法,初次看人,也不問一聲我這個當爹的,是不把我這個當爹的當人了?——算了,這話我今就不了,這個理我今就不爭了,爭了你們還要我這人扭筋。”
“是的是的!”舅媽明明心裏有話,卻不敢出來,出來的,是舅媽自己並不願意出的,“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們計較了!這次也算是個教訓,以後注意些就是了。”
老篾匠且走且,“我這人還算是通情達理的吧?”
大家都趕緊違心地點頭,深怕這老篾匠又生出什麼事來了。
老篾匠一走,大家緊張的心弦這才放下,卻又不知什麼好,隻是彼此搖個頭,算是心照不宣了。
臨出門時,爹又對舅媽吩咐,“新女婿上門的禮數,你幹脆直接問那老篾匠,個清楚明白,免得到時候又出扭筋,麻煩!”
舅媽點零頭。
回家後,爹媽當著大家的麵,出了今的看人過程,包括那老篾匠的插曲。一家人聽了,都覺得好笑,五妹甚至這樣,“遇上個這號的,算是大哥要倒八輩子黴的了!不過,大嫂要是長得比大哥強,大哥也就沒吃虧了!”
“你就會貧!”媽瞪了五姐一眼,,“年紀就學會多嘴多舌的,將來尋個婆家,遇著人比你更厲害的爹爹婆婆,把你這張嘴折騰得不想話了!”
“大哥你放狡猾點,”五姐對大哥指點迷津,“象他這號人,無非是想多要幾個錢,你就裝個孝順兒,哄得他開心,讓他早點把大嫂送過來,也省得常年四季地還那流水帳!”
五姐的話讓大家笑了。
大哥見麵成功的事,給我們這一家人帶來了極大的歡喜,也讓爹和大哥進一步拉近了距離。
幾以後,舅媽親自來我們家,了那老篾匠的上門要求:三百元彩禮,六樣禮物。
五姐聽了又多嘴道,“我們家是工人家庭呀!他們家養的是金子女兒呀!彩禮要得這麼重,那老篾匠不是吃五穀大米長大的?不曉得農村的困難?一百元彩禮就要到處籌措,還用三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