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姐的日子(1 / 2)

周大牛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後,就好象是一員居功自傲的大將,尤其是在大姐麵前,他更是盛氣淩人。

大姐在沒有生育娃子之前,生活在周家,幾乎一直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行一步路。在周家人的眼裏,她這個雖然算是正式出嫁,但卻沒能跟周家生娃子的女人,基本上就是一個臨時工的看待,甚至是以觀後效的那種。如果大姐不能跟周家生下娃子,傳宗接代,大姐隨時都會被周家以離婚的名義或不離婚趕走的方式,將大姐驅趕出門。

大姐不隻是跟周家生下了娃子,而且還是能夠傳宗接代繼承香火的男娃子,因為這個功勞,大姐就一下子從臨時工的地位上升到正式工的地位。

但大姐在那個家裏,雖然成了一名正式工,但還是沒有話語權,更沒有決定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一個被統治的對象。在那個三人世界裏,公公作為長輩,又是家庭中的權威人士,公社幹部,統治大姐似乎就是天經地義,他不隻是可以統治大姐,連他的兒子都在他的統治範圍之內的。大姐除了被公公統治,還要被丈夫統治。

拿著國家工資的周大牛,在那個家裏,不隻是控製著經濟大權,還控製著話語權。任何事情,都得要他點頭許可,大姐是沒有任何決定權的。

四姐三千塊集資款的事,周大牛原本不想承擔的,是爹在那個酒桌上,把他逼到了那一步,他這個既愛麵子又是女婿的晚輩,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對爹許出了一個承諾,當然就得算數。雖然這件事讓他覺得很有麵子,充分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但他在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想法的。三千塊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個錢甚至就是那個家多少年的積蓄。如果把這個錢存在銀行裏,還能夠生出一些小錢的!現在,這個錢一下子借給了四姐,四姐一月幾十元的工資,天曉得她哪年哪月才能夠湊齊這個錢來還給他?就算到時候能夠還給他,又會讓他損失多少利息呢?

前思後想,周大牛的心裏就不舒服了。

心裏不舒服的周大牛,就開始找出氣口。

大姐不隻是周大牛的出氣口,還是周大牛的出氣筒。周大牛隻要心裏不舒服,就會找大姐出氣。

有了出氣經驗的周大牛,不再象過去那樣隨手就打大姐,罵大姐,他已經知道這樣做不隻是要被別人說,而且還要挨父親的罵。因此,聰明的周大牛就變了手法,他隻是擺出一幅大爹的樣子,攤在那裏,要大姐侍候他。

大姐一般也知道他的意思,並能感覺到自己在這個家的真正地位,及時地去侍候他,讓他開心。可大姐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但大姐就是心情再不好,也得先放下自己不好的心情,先去侍候好他再說。否則,大姐就隻能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大姐心情非常不好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委屈,但大姐就是再委屈,也不能對外發泄。不要說男尊女卑的傳統意識,就首先讓大姐抬不起頭,單就周大牛來養這個家的能力,也是讓大姐承受委屈的理由。

其實,在那個家裏,大姐雖然拿錢最少,但她所做的事卻是最多。她不隻是要下地做工分,還得操勞所有家務,並且還要帶娃子。兩個男人,雖是一父一子,卻也是兩個同樣的爺們兒,他們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幾乎從不做任何家務事的。大姐雖然獲得了正式工的名份,但在這兩個爺們的眼裏,大姐還是一個做雜事的仆人。

大姐不僅要做很多的事,而且還要非常注意自己的情緒控製。她雖然備受委屈,卻不能讓人感覺到她是受了委屈,相反應該是沾了福氣。如果大姐心情不好,臉上帶著不高興,周大牛便很不高興地問,“陳秀秀!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把臉打給誰看?誰又讓你受委屈了?”

這樣的情況之下,大姐一般懶得理會,因為大姐心裏很清楚,理會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會,就隻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大姐偶爾還是頂上一句,“我有不有委屈,隻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