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那個大雨滂沱的白天。
一家人剛吃過早飯,女兒周小月和兒子周小剛正準備上學去,突然天空烏雲翻滾,緊接著電閃雷鳴,狂風怒吼,不一會就嘩嘩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那雨越下越大,傾刻間那屋上的水就直往下流放,水柱落到地下,把地下砸出一個個大坑。老天爺仿佛不是下雨,而是直接往地下倒水。
電閃雷鳴中,周大牛和大姐在堂屋裏,把兩個嚇得不敢吱聲的娃子緊緊的護著,安慰著,叫他們千萬別怕,說到時候天就晴了,就可以上學了。
就在這裏,大姐偶然間看到了周小月怪異的現象,她發現周小月不是一般的緊張,而是特別地害怕,周小月瑟縮的身子和充滿恐懼的雙眼,還有那不停的搖頭,讓大姐覺得這個女兒受了太大的驚嚇,弄不好會出問題。
大姐就蹲下身來,一邊撫摸著周小月,一邊勸說著,說這雨下不了多久就會停下來。
周小月卻恐懼地說,“媽!我還是好怕!”
“怕什麼?”大姐安慰著說,“沒有什麼好怕的。”
“我怕天真的會塌下來。”周小月終於道出了內心的恐懼,因為他聽說過天塌下來的故事,那故事說天一旦塌下來,這個世界上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要怕!”大姐一邊拍著周小月瑟縮的身子,一邊勸說,“天不會塌下來的,永遠不會!”
大姐就這樣一邊拍著周小月的身子,一邊嘴裏像向上天禱告似的勸著周小月。
周大牛原來是站在堂屋裏等雨停的,可他突然間感覺到不對勁。打開堂屋的大門,周大牛戴了一頂大鬥笠出外查看。
周大牛不查看不要緊,一查看就嚇一跳,太大的雨水,無法從溝裏排泄幹淨,已經滿到了土磚牆上。那瓦基的最下三層是青磚,不怕雨水的,可到了三層以上,就是土磚。土磚是見不得水的,一見水就會溶化掉。土磚一旦溶化,整個房屋就有倒塌的危險。
就在周大牛圍繞著房子逐步檢查的時候,突然間有一聲響,周大牛下意識地一看,原來是一麵牆開始下沉,屋上鬆動了,有瓦片掉了下來。
周大牛趕緊大聲叫吼,讓屋裏的人趕緊出來。
雨下得太大,屋裏的人還不敢往外跑。
周大牛急出了眼淚,他飛快地打開堂屋的大門,跑進堂屋,將屋裏的三個人強行拉到雨幕中。
四個人剛跑到大門前的大樹底下,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那棟老屋,便開始垮塌,吱吱呀呀的恒條斷裂聲和土磚牆壁的垮塌聲混合在一起,讓那棟老舊的房子像變魔術似的從高到低,落幕似的變成了一堆廢墟。垮塌的同時,還能夠聽到望到倒塌時砸到室內物品的各種聲響。
幸虧是在白天,如果是在晚上,這個家就徹底毀滅,連人都沒有了。
房子一倒下,老天爺就收了雨具,雨不再下了,天上的烏雲也散去了,太陽都出來了。剛才的一切,似乎是上天故意導演的一幕。
大姐開始放聲大哭,她哭這個家沒了,哭房子倒了,哭屋裏的東西沒了,哭那頭沒來得及牽出來的豬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