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陳攻的話,那百戶吃了一驚。

他深看了陳攻一眼,見他隻是個年輕的夥子。

便嗤笑道:“剛才你自己姓甚名誰?是叫陳攻麼?”

接著他大笑道:“我記起來了,江東監督所確實有這麼一號不知高地厚的人物。

前些日子把陸守拙太守也弄到咱們牢裏關押,就是你吧!”

罷他蔑視看著陳攻問道;“聽你後台挺硬。真能硬到把易大通給頂了?”

陳攻麵色不變,隻是從懷中拿出一份箋紙。

兩指夾著向外一飛,便像是有一枚暗器,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百戶麵門飛來。

這箋紙薄而硬挺,夾帶著風勢呼嘯而來。

若是被那箋紙劃過,必然要皮開肉綻不可。

那百戶麵上終於沒了笑容。

斜過身子避其鋒芒。

待那箋紙直直插入門柱,他這才將其拔出。

隻見門柱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跡,而箋紙卻是完好無損。

百戶心中大奇,猜不出這箋紙是用什麼名貴材質做成。

掂量著挺輕的,怎麼能夠刺透門柱?

其實百戶做夢也不敢想,這箋紙不過是尋常材質。

能讓它變得如此鋒利硬挺的,全是陳攻灌注其上的內力造成。

那百戶打開箋紙,眯著眼睛去看上麵文字。

待看清上麵所寫,和下頭的落款以及私印的時候,驚得雙眼都睜開了。

他再仔細看陳攻的時候,麵色變得憤怒,叱問道:“子,你可不能偽造文書!”

陳攻麵上冷然道:“自然。”

百戶更怒道:“那莫敬古莫欽差怎麼會寫下,改換你為江東監武所代管人的文書?”

他心中雖然不信,但上麵又確實有莫敬古的私印沒錯。

原來這是莫敬古在離開江東時留給陳攻的。

他本來就是皇帝委任的欽差。

在江東城內見他就如麵見聖上。

莫敬古在江東城內做的決策,自然也代表了聖旨。

既然莫敬古白紙黑字寫著“易大通身受重傷不堪履職,改任陳攻代管江東監武所。”

那麼如今江東監武所能了算的,還真是陳攻了。

看來傳聞中莫敬古的綽號“深不可測”原來是真的。

這綽號在京城中人人皆知,也已經傳到江東城來。

原來“深不可測”四字既指的莫敬古的心思,又指的他的胃口。

不論外人孝敬莫敬古多少金銀財帛,他都是照單全收,卻不做出實際允諾。

誰都猜不出到底要送多少錢財才能喂飽莫敬古。

所以才形容他“深不可測”。

這百戶不知道“深不可測”的第一層含義,隻記住了莫敬古是個貪財之人。

片刻之間,百戶在心中已經下了定斷:一定是陳攻此人背景雄厚,家中富裕。

才賣通了京城來的欽差,贖了一個江東監武所代管人的職位。

既然想通這其中的關鍵,百戶也不再奇怪陳攻為什麼能做江東監武所的代管人了。

隻是他又想到如今錦衣衛正麵臨的危局,他不得不重新梗起脖子,強硬起來。

就見那百戶大手一揮,對陳攻道:“你這份文書是真是假我還不知。

但是我手中也有江東監武所代管人,易大通親手簽發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