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秦之亥就和燕嬰一起上了戰場。
臨上戰場之前,燕嬰還去院子裏看了沈宜安一眼,卻未進屋。
沈宜安其實也沒有睡好。
她一早就起來,去查看他們調查的進度。
天侖城裏有殺手的事情,她還是無法放心。
秦之亥這種人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差點暗殺到他,又把常經年傷成這樣的人,絕對不簡單。
燕嬰和秦之亥一起站在城樓上。
下頭的胡人策馬狂奔,看起來雜亂無章,但卻自有其戰術隊形的變化。
且他們是常年習慣流竄作戰的,經驗豐富不說,還有許多特製的武器,雖然天侖城裏的人略多於那些胡人,但隻怕也占不了多少優勢。
那些胡人策馬,讓馬蹄揚起灰塵無數,遠遠看著,他們的人數好像有數倍之多。
秦之亥微微眯眼往下看著,城牆上風聲獵獵,間或掛起那旗幟的角,從他鬢角拂過去。
不知為何,他心中微微浮起幾分不安來。秦之亥探手入懷,將那個小小的平安符摸了出來,輕輕摩挲著。
那一刻,他仿佛握住了楚沉瑜的手,頓時就心安了幾分。
燕嬰在一旁探頭去看,微微挑眉道:“這是何物?”
瞧著像是陳年的抹布擰成的疙瘩。
“是平安符,我這輩子從未見過這樣好的手藝和繡工,是楚沉瑜親手給我繡的。”
秦之亥的麵上帶著幾分柔情。
原本燕嬰還在想,就算秦國從前乃是蠻荒之地,也不至於皇子也這般落魄,從來沒見過什麼好東西。
然聽到後半句,他就難以忍耐心中的嫉妒了。
“我也想要。”
燕嬰目光灼灼道。
秦之亥趕緊將平安符收了起來,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燕嬰趕緊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想要安安給我縫一個平安符。”
“那關我什麼事,”秦之亥神情冷漠,轉瞬又是一臉的向往,“反正這世上,沒人的繡工比得過楚沉瑜。”
燕嬰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一時無語。
就在這時候,城樓下頭有一個人匆匆過來,說是有事要和秦之亥還有燕嬰稟告,城牆下的士兵照例詢問了一番,並未仔細搜身,就放了他上去。
而在城裏。
今早不知為何,起來之後,楚沉瑜就心慌得厲害。
她早早起來去了沈宜安那裏,所以下人來報調查結果的時候,她也在旁邊聽著。
那人一臉的急色,跪在地上不住地顫抖,每一個字都爭先恐後地從他喉嚨裏滾出來,以至於讓他的話聽起來有幾分語無倫次。
但沈宜安和楚沉瑜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城中的那個人已經查到了。
那人是之前秦國派來,與青海這邊商量合作的使者。
因著大戰將至,那人便沒有離開,誰知道竟然千防萬防,最後是秦之亥的母國出了問題。
楚沉瑜的上下牙磕在一起,不住地打著顫,哢噠哢噠地響。
她見過那個人,秦之亥也見過。
或者說,那人和他們都有幾分熟悉。
秦之亥如今還未恢複記憶,隻怕是沒有從前一般敏銳。
“我也要去。”
沈宜安派人速速前往城門口,與此同時,楚沉瑜站起來道。
她知道她沒有什麼武功,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但是她絕對要去。
她不能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身臨險境,卻不作為,隻在這裏等著。
“小安,我必須要去。”
楚沉瑜抓著沈宜安的手,驟然紅了眼睛。
但她不能哭,哭是不吉利的。
沈宜安並沒有像她想象中一樣為了她的安全阻攔她前往。
她知道惦記一個人的感覺。
“備一匹快馬,”沈宜安吩咐道,“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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