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娥這話,委實是罵得太難聽了。
在場的人皆是豪門貴眷,平素大家就算是心裏互相不喜歡,也不會太過分,?總還是要保持表麵上的平和的,像林玉娥這樣粗俗的話,他們從前還真是沒聽過。
何溫遠被氣得眼前一片眩暈。
今日是何意悅的大婚之日,結果卻被林玉娥這樣攪和了。
如果換成是旁人,何溫遠就直接將其打出去,保證要讓他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才行。
可偏偏林玉娥是個女人,又是何意悅從前的婆婆,如果當真對她動了手,還不知道旁人會說出什麼來。
正在此時,燕嬰往前半步,眼波流轉,將林玉娥從頭打量到腳。
“這個宅子,是本世子送給鄭前鋒的,本世子見鄭前鋒有本事,將來必定是成大器的人,所以要提前討好他,才送了這樣的禮物,怎麼,難不成你心生嫉妒?隻可惜啊,你年歲太大了些,如若年輕個十幾年……”
燕嬰歪了歪頭,又仔細打量林玉娥一番,而後往後退了半步道:“不行,再年輕十幾年也不行,本世子還是喜歡長得好看的年輕小姑娘,比方說我家安安。”
他說完,?還朝後頭的沈宜安眉眼飛揚一番。
燕嬰不是南唐人,自然也不會在乎這臨泗城中人對他的評價。
更何況,他在這天下,本來也沒有一個正人君子的名聲。
以鄭如秩如今的身家,肯定是買不起這個宅子,如果是何溫遠買的話,眾人自然是要嘲笑他倒插門的。
可燕嬰送的,那就不一樣了。
燕嬰乃是北燕威武王世子,他若都看重鄭如秩,想要提前討好他,那可當真是說明,鄭如秩前途無量。
下頭的人又想起上回鄭如秩大婚時候的事情,當時燕嬰就說,自己看上了鄭如秩。
如今想來,那個“看上”,隻怕更多的是欣賞,而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看上。
林玉娥被臊了個滿臉通紅。
她縱然算是潑皮無賴,也沒有燕嬰臉皮這麼厚。
她往後可還是要在臨泗生活的,這麼一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會笑話她不守婦道,從前的丈夫死了,又去勾搭祁越,如今祁越好好的,她竟然又看上了威武王世子。
她今年可是四十多了,而燕嬰才將將二十出頭,這樣的話傳出去,可當真是不好聽。
林玉娥咬牙,差點氣到暈厥。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離開,要不然,往後她和祁封,就當真毫無出頭之日了。
“是誰送的宅子我可不管,我今天過來,就是要討個說法的,我兒子和我兒媳婦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麼鄭如秩你要橫插一腳?你先前不都和那個文家小姐訂婚了嗎,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的兒媳婦,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林玉娥一麵說,一麵把人群裏的祁封給扯了出來。
“你們看看,還不是因為我們家道中落嗎?從前長公主對何意悅也算是不薄,你怎麼能嫌貧愛富至此?你看看封兒,這段時間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們好歹夫妻一場,就半點也不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