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此恨不關風與月(2 / 2)

婉離臉上劃過一絲明顯的失落,很快又打起精神,去著手準備明天給任錦夜的禮物了。

看來她還得再去找一下秦舒,問清楚任錦夜的喜好呢。婉離輕呼一口氣,步履匆匆的去找秦舒了。

宴會是場小宴會,並沒有邀請太多的人,來的也不過是朝中大員的兒女和一些與真雪,亦悠親近的人。

左右不過二十來人,坐在涼台中倒也不顯得擁擠,反而因為四周環境的幽靜,而顯得別有意境。

來賓三三兩兩陸續進來,紛紛各自挑了座位坐了下來。亦悠倒也是好興致,擺了桌立即命人開始著手準備‘取水流觴’的活動,也學一學古人的雅興。

原本亦悠吩咐下去,隻是安排陳伯去請人,自己並沒有過多的留心,卻不料,陸府毅然也在在其列。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哪還有有把來客往外趕的道理。

亦悠身為主人,自然要坐在主桌。可是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陸峰輿居然就坐在她的下手。

亦悠意無意的避免與陸峰輿的目光接觸。卻不難感受到,陸峰輿那時常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今日不過是一場尋常的宴會,希望大家不要拘禮,玩得開心一點。”亦悠笑著抬了抬手,吩咐下人給諸位來客斟酒上菜。

第一局下來擊鼓傳花,那水中的飛花,竟然停在了陸峰輿麵前。陸峰輿倒也爽快,起身飲盡了自己杯中的酒。

然後道:“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亦悠的身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陸峰輿對亦悠的心思,在場的諸位誰能看不明白。

隻是今日這樣會說起來也算是亦悠身為一個和親公主,臨行前的一場送別宴,陸峰輿如此公然大膽的示愛,反倒叫眾人有些反應不及,不知所措了。

隻有真雪一人,絲毫不在意其他的事情,倒是對陸峰輿所作的這首詩拍手叫好。“好詩!好詩!”

眾人聽她這麼說,這才急忙紛紛出聲附和。“是啊是啊,好詩好詩。”“嗬嗬,陸兄好文采!”

陸峰輿絲毫不管不顧身邊人的讚揚聲,目光之盯著亦悠一人。突然對她說道:“亦悠,我有話對你說。”

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得再次噤聲,安靜得仿佛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所有的人都懷著一顆八卦的心豎起耳朵等著,想要聽聽,陸峰輿會對亦悠說出些什麼來。

又急忙給陳伯遞去一個眼神,示意他說點話來打斷陸峰輿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好轉移話題,移開眾人的視線。

忽然隻聽得竹林後傳來一聲輕咳。白衣公子一邊扇著扇子,一麵道:“鳳某今日來遲了,還望長寧公主,莫要怪罪。”

亦悠感激他此時現身替自己解圍,急忙起身笑著相迎。“怎麼會呢,鳳公子,快請坐吧。”

這一打岔眾人自然轉移了關注的重點。各自低頭,互相探討一些奇聞異事。而亦悠則與鳳凜禦兩人相談甚歡,絲毫不給陸峰輿說話的機會。

見眾人不再關注自己,亦悠這才輕呼了一口氣,得了空來,回過身問鳳凜禦,“你今日怎麼來了?”

鳳凜禦合上了手中折扇,狡猾的反問道:“不知公主以為是何故?”亦悠心思一轉,心中便已猜到幾分,驚詫問道:“是他讓你來的?”

鳳凜禦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悠閑自在的品了一口杯中酒,搖著扇子點評道:“這酒一般,後勁辛辣衝鼻子,不適多飲。”

亦悠早已料到他會這般,便索性閉口不問。隻將鳳凜禦當做尋常賓客一般的招呼著,既不怠慢也不親近。

真雪自打看見鳳凜禦的第一麵,就再也移不開眼。心有動鹿,不知何故。行不由心,心不由已。

真雪感到自己的心口嘭嘭如鼓,隻是多看他一眼流轉的眸光,也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耀眼如斯的人?”真雪喃喃自語,一時看癡了。

旁人隻顧著說話倒是沒留意到真雪的異樣,但鳳凜禦如何能感覺不到少女落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仔細打量的目光。

鳳凜禦抬眸輕瞥了真雪一眼,眼底流轉的光芒似月華晨霜。真雪霎時便通紅了整張臉,急忙移開了視線。

暗暗調整著呼吸,平定著自己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一顆心輕飄飄的忽上忽下,過了好半天才終於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