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曆史不算久,最初是由東海顏家牽頭,給世家弟子開小灶用的。後來三界變故,濁氣滋生,為道界安危,各大門派不再保留私學,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於雲夢澤設立太學,提攜後輩。

發展到現在,已經是道界首屈一指的學府,無人能出其右。

起先入太學的條件極為苛刻,隻有幾個大宗弟子和世家弟子能入,後來才放寬要求,廣收弟子,表現出有教無類的態度。

隻不過裏頭還是帶了點特權色彩,顏之卿就不用說了,像關山月這類大宗弟子,不但免入學測試,並且一進來就是內舍弟子。

太學的宿舍共分三舍,外舍、內舍和上舍。上舍精英薈萃,進出的基本都是宗門首席弟子,多數時候是隻知其人不見其麵。大部分太學生都以入上舍為榮。

內舍這塊說的地方就比較多了,除去顏之卿和關山月這類身份的人,還有外舍考進來的太學生。諸多勢力糾葛,關係複雜,無法一一而論。

相比之下外舍就簡單很多,單純靠實力說話。像仙羽這類向往太學的普通人,比比皆是。

此外太學每年還會舉行一次公試,通過考試的外舍生升至內舍,隔年舉行一次舍試,內舍生進入上舍,仙羽還沒接觸過舍試,對於舍試也不太清楚。

而關山月說的言行有瑕,便是太學一項規定。若是考試成績下降,或者言行有瑕,會被降級。

上舍退回內舍,內舍返外舍。而外舍,就是退學。

關山月走後,仙羽靠在門邊凝視手裏的翠色玉令,上圓下方,刻篆文,形似滴露,每個修士入太學後都會被發一枚太學玉令,表示正式成為太學弟子。

她很喜歡這塊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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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熱,即便修士不懼烈日,鎮中死去的屍體也是可怖。天氣一熱極易發臭,江鯉一貫受不了這些,她向仙羽要了些丹藥,又是輕紗罩衣,帷帽掩麵,網簾上甚至穿插珍珠玉片,乍一看像去哪遊玩,關山月撲哧笑出聲,“師妹穿的這麼漂亮,回頭要是髒了衣裙怎麼辦?”

這話被顏之卿聽到了,他轉過來打量盛裝打扮的江鯉,似有不悅,“出來讓你曆練,不是遊手好閑做大小姐,回去換掉。”

江鯉原本還指望顏之卿誇她一句漂亮,被顏之卿一說滿肚子委屈,“我那條留仙裙沾了屍水,不能穿了。其他衣衫又不好看,隻能穿這身了。”

顏之卿不吃她這套,問她,“我送你的法衣呢?”

正所謂天衣無縫,法衣不懼塵埃,自然也能擋汙穢。這東西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貴,好在世家大族出身的顏之卿最不缺的就是錢。

顏之卿說她她還不樂意,嘟起嘴,“法衣醜死了,我才不穿。”

在場幾位都是太學裏的佼佼者,顏之卿自覺臉上掛不住,嗬斥道,“封印濁氣乃是大事,容不得你胡鬧,別給我添麻煩。”

“不換,我就不換。”

眼見兩人要鬧不快,關山月出來打圓場,“小女生愛美再正常不過,再說師妹習雲華訣,若無必要無須近戰。大不了我做師妹前鋒,護著師妹。”

關山月拍著胸脯保證,江鯉開心的不行,跑到關山月身邊師姐長師姐短,甜甜道,“還是師姐待我最好了,師哥是大壞蛋,大笨蛋,今天不和師哥好了。”

多了個關山月,顏之卿沒法再開口訓斥江鯉,他歇了火氣,“你別老護著她。”

關山月爽朗一笑,拍著顏之卿的肩膀以示安慰,順帶捏了捏顏之卿的上臂,“細胳膊細腿的,算了,一塊罩了。”

年輕人畢竟麵子薄,被關山月一摸,顏之卿耳根發紅,不自覺放低姿態,輕咳幾聲,“你就愛開玩笑。”

關山月又是一巴掌拍在顏之卿背後,“說罩你,你還裝柔弱起來。男兒的自尊在哪?”

江鯉抱著關山月聽兩人玩笑,跟著起哄,“師哥羞羞,還要被師姐照顧。”

仙羽全當沒看見這三位,她結合居民的說辭,連夜趕製了一份新地圖,上頭標準著濁氣的發源地,方便賦清他們探查。

“坊間不開闊,小巷偏多,又有小市,料想此間走屍較多,需多加注意。”仙羽欲將地圖轉交給身邊的賦清,關山月忽然走過來半路截貨,她瞧著上頭的標記。轉過身向顏之卿兩人表揚仙羽。

“仙羽師妹果然貼心,一晚上功夫就把地圖製好了。”

兩人上前查看,江鯉懶得研究戰術,她隨便挑了一點誇人,“師妹的字真好看。”

關山月笑得很曖昧,“那可不,不然怎麼會得穀主青睞,私下裏親自授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