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麵的方子野臉色一變,不等他上前,顏之卿以勁風粉碎衣物,待碎布散去,暖玉就躺在那裏。

關山月驚道,“怎麼會?”

顏之卿拾起暖玉,對著上前來的方子野便是一拳頭,“我好心請你照顧我師妹,你倒好,行偷竊之舉。”

方子野倒在地上,嘴裏一片腥甜,他借著手臂的力量強行站起,一字一句道,“我沒有。”

顏之卿一腳踹過去,“人贓並獲還想狡辯。”

他還想再發泄,方老太太撲上來,抱著顏之卿的小腿苦苦哀求,“仙人,千錯萬錯是我孫兒的錯,您看在老身這張老臉上,放過我孫兒吧。”

一個倒在地上掙紮不能,一個將死之人趴在地上哭嚎,青衣師長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之卿,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關山月也勸道,“師哥算了,弄出人命便不好了,再說暖玉也找回來了。”

顏之卿深吸幾口氣,冷冷道,“鬆手。”

方老太太鬆開手,對著顏之卿不住磕頭,那邊方子野死不改口,“我沒偷東西。”

不說還好,一說顏之卿火冒三丈,他指著方子野罵道,“滾遠點,老子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快出大殿時,顏之卿記起一事,他轉頭冷冷道,“卑劣低下之輩,還想入太學。”

方子野臉色刷的白下去,他忍著胸口的劇痛,“你不能剝奪我的資格……”

顏之卿冷哼一聲,頭也不回離去。青衣師長倒是可憐起方老太太,柔聲道,“不用擔心,此事我們不會再追究。稍後會送你們去安全地方。”

方老太太嘶聲道,“仙長,我孫兒他可以入太學的。”

青衣師長憐憫道,“即便有也沒有了,你知曉那少年是誰嗎?創立太學的顏家人,還是下任族長。他放了此話,即便是太常也不會忤逆。”

說完青衣師長搖頭離去,身後傳來方子野奔潰的哭喊,“祖母,祖母您怎麼了?”

回去的路上關山月緩和氣氛,一麵勸顏之卿別生氣,一邊又念道,“師妹你也太單純了,介紹這等知人知麵不知心的東西,進了太學可要怎麼辦?”

仙羽說不出反駁的話,隻得低頭任由關山月批評,青衣師長也說了仙羽兩句,“你等需自潔自愛,莫要叫他事牽連,耽誤前程。”

仙羽柔聲稱是,好不容易回到屋內,顏之卿將失而複得的暖玉放回江鯉手上,嘴上含情脈脈,“鯉兒,好受些沒有。”

江鯉臉上回了點血色,她這會有些心不在焉,沒答顏之卿的話,青衣師長隻當她因病精神不濟,特意囑咐道,“莫要多想,回去後穀主會為你親自療傷。”

江鯉張了張口,餘光瞧見關山月的表情,再看顏之卿的眼神,終於下定決定,哭鬧起來,“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仙羽。”

“要不是她克扣祛邪丹,我怎麼又會被濁氣感染。”

青衣師長變了臉色,神情不再是方才的溫柔,冰冷的視線掃過仙羽,同時而來的還有強大的威壓,“仙羽,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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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界之上,道界之下。此處靈力稀薄,鮮有人煙,凡人不願過日子,修士不愛往這來遭罪。時間一久,便無人問津。

隻不過數百年前此番寂靜被打破,有一宗派入駐此地,弟子不過數百,皆是不離不棄之輩,他們駐紮此地繁衍生息,隻為一事。

數百年前聖物被盜,致使當時的聖女走火入魔,撒手人寰,此後數百年不得入世聖女線索,群龍無首,天音閣元氣大傷,不得不退隱。百年前他們追回聖物,無奈聖物被汙染,隻得再度隱忍。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十幾年前他們重獲神跡,終於尋得了聖女。

如今聖物回歸天音閣,聖女再度入世。是時候了。

無數教徒跪拜在祭台之下,虔誠祈禱,長道走來一位男子,一身勁裝,膚色略黑,他生了雙異眸,神色冷漠。

他向著祭台上的聖火跪下,耳邊是長老的諄諄教誨。

“不能為生,那便要為聖女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