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白染看了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晨兒,他看出了晨兒不情願將這事公布於眾。一襲白袍飛至,看了一眼鷹羽石,隨後點了點頭,“確實是神識,而且也沒有作假。”
“舅舅?!”
白染伸手製止了晨兒,他再次說道:“不過這又能證明什麼呢?黑狐為何不曾嘩然造反?你們都不曾想過麼?”
這個問題再一次掀起了青丘子民的嘩然。
是啊,若說造反那定然會波及整個青丘才對啊,可是這幾日除了黑狐的遊街示威便再無了其他動作不是?
“還不是要感謝狐帝的大恩你們才能高枕無憂?!”白染喝令了一聲,隨之揚聲道:“狐帝近日幾乎徹夜未眠,身為他的舅舅本王著實於心不忍,但是他確實獨攬了黑狐一事,黑狐也在他的恩德之下徹底的歸順了狐帝。今日此時,黑狐亦是狐帝的親信,難道你們沒有看到黑狐一脈同你們一樣,在大敵當前臨陣而不退?!”
聽聞此話,晨兒這才鬆了口氣。環顧了四周皆安定下來民心的青丘子民,晨兒心中感歎,不愧是舅舅。
可是也就在所有黑狐都鬆口氣的時候,腳下一人神誌不清披頭散發的仰天狂笑,“墨舟!你以為我不知你是白宇的狗嗎?!那塊鷹羽石是他娘的我偽造的!哈哈哈哈哈哈,真正的鷹羽石還在老子手中!哈哈哈哈~”
所有人皆是一怔,此人不正是黑狐一脈的墨均嗎?墨天恒和墨阿嬌的兒子!
墨勻兒飛速降落到了自己的哥哥身邊,怒斥道:“哥!你胡說什麼呢!快回家去!”
墨均一把抓住了自己妹妹的手臂,微微一笑,愣愣的眼神格外的渾濁不堪,“妹妹,黑狐一脈的福蔭就要落地了!我們黑狐一脈再也不用受到旁人的冷嘲熱諷了!我們有地位了!你哥現在可是青丘的狐帝呀!”
“哥?你在胡說什麼呢?”墨勻兒看著自己瘋癲的哥哥,他看到了哥哥夢寐以求的自豪,可是她害怕了。
墨均的一席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任憑白染和狐帝再怎麼為其打掩護,這件事終究說不過去了。
墨阿嬌始終低沉著臉。
白宇抓住了這一契機仰天大笑,譏諷道:“瞧吧!黑狐一脈的星星之火還未曾熄滅呢!此等大逆不除?”
墨天恒似丟盡了顏麵,無奈的用手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就仿佛在說“我兒如今怎會如此模樣?”
正當所有人都將視線看向腳下墨均的時候,墨阿嬌繞過了墨天恒,低沉著臉靠近了少年狐帝。
墨均是瘋了,他破壞了一切原本可以熄滅的風波。
他確實要造反,可是他的目的是為了崛起黑狐一脈,他受夠了這種白尊黑卑的理念。
從自己妹妹被白狐一脈所欺負,到黑狐一脈被驅逐到了偏於一偶,再到市井之上黑狐子民受到白狐欺負時的所有六脈子民的冷眼旁觀!世間的世態炎涼,黑狐的悲慘他看夠了!那時起,心中的那團為黑狐福蔭落地的星星之火已在他的心中點燃了。
無數次的奔波,無數次的受到美鷹的譏諷蔑視,可他最終還是憑借著忍辱負重營造了一場裏應外合的策反之路。
但是這一切卻在昨日付之一炬了。自己的母親不理解自己的心,自己妹妹對自己甚是害怕,自己的好兄弟又認了“敵人”為知己!
百感交集的墨均徹底的孤立無援了,一切的付出都是一場受盡譏諷嘲笑的夢,而這場夢裏他的心酸誰人可知?自己的初衷是為了黑狐,可到了最後他不曾想過會被自己的初衷給拋棄了。
那些昔日的所有蔑視過他的眼神,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當眾拌狗叫隻為了見得美鷹的川建國;當眾裸身隻為了滿足美鷹答應他裏應外合的條件;當眾低三下四隻為了尋求外人的幫助。堂堂七尺男兒,為了心中的理想,為了黑狐的福蔭落地,他的付出隻有那些嘲諷過他的死人知道,再有者便是他自己。
征戰討敵黑狐在先,坐享富貴安寧黑狐在末!這是何等的欺人太甚?!
這次他掙脫開了一切的枷鎖,他自我認定:哪怕是死,我也要說出黑狐的不公!哪怕是死,我也要道出世道的不楚!哪怕是死,我也要為黑狐掙得一片光明的福蔭!
他鬆開了妹妹的手,瘋子一般揚天笑了起來,“黑狐一脈的同胞們,你們聽到了嗎?我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