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輕陷,是紀肖鶴坐回原處的動靜。
他戴上眼鏡,餘冉呆愣愣的,盯著電影畫麵放空,一會兒想“他什麼時候把眼鏡摘了?”,一會兒又是“剛剛好像把他衣服抓皺了。”
後知後覺的,合上唇,舌尖不經意蹭到了上顎,一直逃避的畫麵頃刻間占據了腦海。
要命。
手指還扣著,身邊人立刻發覺了:“怎麼了?”
餘冉下意識避開他的臉:“沒……”
紀肖鶴卻伸手,從後方環住他,掌心抵在腰側:“生氣了嗎?”
餘冉一個激靈,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別碰!”
“抱歉。”紀肖鶴鬆開手。
餘冉沒有看他,小聲解釋:“癢。”
紀肖鶴道:“那我放上麵一點,可以嗎?”
“……嗯。”
掌心貼著腰側肋骨,餘冉半靠在紀肖鶴懷裏,繼續魂不守舍地看電影。
太近了。
連呼吸的起伏都能感覺到,木質香不再是若即若離,隻能被風送到鼻端的味道,而是近在咫尺,仿佛世界都被他包圍了。
“生氣了嗎?”他又在耳邊問。
“沒有。”餘冉莫名放鬆了些,“為什麼要生氣。”
“未經允許就親你。”
餘冉嘟囔:“你也沒問啊。”
“是。”紀肖鶴輕笑,餘冉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問了就得逞不了了。”
餘冉鬱悶。
看完電影出來,天色還早,兩人坐在車裏,商量下一步去哪兒。
其實原計劃是看兩部電影,看完就可以直接去吃晚餐,但實在不知道看什麼,隻好提前結束。
餘冉除了工作甚少出小區門,一時沉默了,紀肖鶴在用手機查詢約會地點。
“博物館、藝術展、陶藝工作室、電影院、動物園……”他念完,問餘冉,“想去哪裏?”
餘冉摳著指彎,選了一個沒在榜上的地方:“去超市吧,有段時間不出門,我想囤點菜。”
紀肖鶴收起手機:“好。”
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買的東西把後備箱都填滿了,還分了一袋子放在後座。
餘冉有點驚悚,這些怕是一個月都吃不完。
順理成章地回了餘冉家,他給紀肖鶴指路,繞了半圈,從車行的閘道進入小區,開了一段轉彎,進到單元樓的地下停車場。
餘冉突然想起在地下停車場見過好幾次的“私生”,趕忙看了看四周,沒看到人才放心下來。
紀肖鶴問:“在看什麼?”
“沒有。”餘冉小心翼翼地推開車門,“我去拿菜。”
兩人分了幾趟才把全部東西搬上樓,旺財對裝肉食的購物袋表達出了高度的熱情,被餘冉提著耳朵才把頭從袋子裏縮回來。
於是晚餐地點也順理成章地改了。
餘冉從廚房出來,往客廳瞥了眼,紀肖鶴坐在沙發上,拿了餘冉放在茶幾上的劇本看,旺財蹲在他身邊,跟著一起看。
餘冉關了冰箱,順嘴教訓:“旺財,不要上沙發。”
等他再從廚房出來,發現客廳裏的兩位挪了位,從沙發轉移到了地毯上。
“在做什麼?”
餘冉正對著高壓鍋沉思,廚房門拉開的動靜打散了他的注意力,回頭,看見紀肖鶴站在門口,旺財從他腿邊擠進個頭來。
“需要我幫忙端菜嗎?”
餘冉看看他又看看旺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