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屋子裏,氣壓驟冷。
軒轅邪不說話,其他人就個個靜若寒蟬,看他臉色行事。
“是屬下所愛之人,贈與我的,對我很重要,這個理由,王爺滿意嗎?”
念夭夭低啞著聲。
夠說服他了嗎?能把她的鱗片還給她了嗎?
重傷之後身子虛,她眼皮有些沉。
目光落在軒轅邪那張過分妖孽的臉龐上。
發現他亦是臉色蒼白,長長的眼睫微垂,無端落下片森寒的陰影。
想來他也是受了重傷的。
不回去躺著靜養,倒來她這個小小的侍衛屋子裏耗。
“王爺?”
“小十三?”
兩聲同時出口。
軒轅邪語調幽幽,掀了眼簾。
那雙照不進光的暗黑眼眸,一盯著人,似要將人吞沒。
【臭妖,小十三是你在普通侍衛裏的代號。】
係統連忙提醒。
“是,王爺。”念夭夭應。
“小十三多大了?”
閑聊似的,他幽幽地問出這麼一句。
念夭夭不知他為何突然這麼問,想轉移話題,就是不肯把鱗片還給她嗎?
心裏不高興,垂了眼簾不看他。
“回稟王爺,十八。”
十八?
嗬。
“尚不及弱冠…”
微不可察的輕嗤,軒轅邪扯了唇角,比他還小一歲。
“倒跟人情深且長,私授信物了?”
說著時候,目光幽冷地盯向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眉眼微垂,受了傷有些病弱,嫵媚的麵相倒是沉靜了幾分,燈光下散發靜謐的柔光。
心頭竟是一悸。
軒轅邪眉峰不知覺地擰了起來。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他?
“抬起頭來,看著我。”
看似柔軟的小侍衛,自己跟他說話,他竟敢不看他?
還真是膽子大得很呢。
念夭夭有些沒力氣跟他耗,虛弱的眼簾掀了掀。
看上去更加軟軟的,跟個毫無攻擊力的幼崽似的。
軒轅邪攥著鱗片的指頭,不覺一緊。
喉間無意識地發幹,明明是他自己叫人看著他的。
他倒反撇開視線,留一個冷魅的側臉弧度給她。
“人家送你魚鱗,你送人家什麼了?”
語調緩緩,帶著薄涼,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目光落在小小的屋子裏,另一張床上。
普通侍衛,兩人一間屋子?
念夭夭無力地眨了眨眼皮。
想想,她好像從來沒有送過他東西。
“什麼都沒送。”
她如實道。
便聽一聲冷嗤。
“本王的侍衛,連個信物都送不起?說出去倒叫人笑話本王。”
念夭夭虛到犯困,聽不出他的語氣。
屁-股火辣辣疼的冥殤,卻是疑惑一圈兒一圈兒,砸向腦袋。
王爺,好像在生氣?
生氣的軒轅邪,冷著聲。
“來人,賞。”
不一會兒的功夫,寶珠玉石,綾羅錦緞。
一樣一樣,堆滿在屋子裏的另一張床上。
冥殤瞠目結舌。
自己賣命這麼多年,還不如人家一個小侍衛一晚的功勞?
“好好挑,挑個人家姑娘喜歡的。”
聲音似從齒縫裏擠出來,軒轅邪起身,甩著袖子離去。
“王爺…”
念夭夭驚醒,朝他背影喚道。
軒轅邪腳步微頓。
隻聽身後那人,虛軟無力的聲音。
“王爺好好兒養傷。”
頓在門口的軒轅邪,心頭猛然一陣波動,碾著鱗片的指尖一下子擰緊了。
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好一會兒。
才啟了唇,語調泛冷。。
“收了人家姑娘信物,還關心本王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