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不知什麼原因,先天之氣格外茁壯,在靈海中幾乎是成了凝霧狀,卻偏偏與靈力不容,獨樹一幟。
隻是雖與靈力不容,卻是念力修煉的最好溫床,一旦念力在此紮根生長,便如同種子得到最肥沃的土壤一般,其增長速度也不是旁人可比。
隻是原身不顧這縷先天之氣與靈力的互相排斥,用十餘年硬生生地修煉累計了為數不少的靈力,卻又因先天之氣而無法使用,真不是一個憋屈可以言盡的。
不過這些靈力放在現在卻相當於是洛淺陌的一個寶庫了,純粹的能量體若是轉化為念力,即使錘煉千百遍縮水不少,剩下的數目也十分可觀,又是本就在身體裏的,經過多年溫養早已契合無比,可以說是讓洛淺陌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
而洛淺陌所要做的,便是用鑰匙把寶庫打開,要麼被洶湧而來的寶藏壓死,要麼得到寶藏。
洛淺陌將玉簡內的東西仔仔細細地看了數遍,確保不落下任何東西後,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卻見小白已經不見了身影,顯然是為不打擾她修煉,另尋地方躲清淨去了。
她眼中銳利之色迸射,又閉眼在腦中回憶著玉簡中所說的步驟,一邊開始嚐試引導著靈力在身體中運行。
洛淺陌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靈識從丹田處的一大團靈力霧氣分出一小縷,扯著往經脈去,靈力卻格外不配合,宛如一個鬧別扭的孩子,賴在丹田之中不肯移出半步。
洛淺陌蹙眉,靈識動作不慢,一緊力度,竟是硬生生將那塊靈力霧氣撕扯開來!
“唔……”洛淺陌低呼一聲,突如其來的疼痛幾乎將她的神誌也一並摧毀了一般。那是宛如將自己的皮肉也給連著骨頭撕裂了一般的疼痛,是人不能忍受的疼痛。
她昂起頭似乎要喊出來什麼,卻什麼都叫不出來,麵色蒼白如紙,不帶一絲血色。汗水一股一股地順著臉龐流下,已經分不出是汗還是淚了。
但即便是這種時候,她也不甘示弱地用靈識束縛住了那塊靈力霧氣,幾乎是把它塞進了經脈裏頭。暴戾的靈氣在經脈中橫衝直撞,風刃在經脈裏缺個出一道一道細小的口子,整個經脈看上去竟是似破布一般。
與此同時,靈氣所帶的能量卻在滋養著傷口門,一次次的撕裂又一次次的愈合,經脈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被拓寬拓寬,直到最終足夠容納一整團的靈氣通過。
時間似乎被無限地拉長了,每一秒都被疼痛襯托得無比漫長,洛淺陌不由得無比期盼熬過這一秒,又痛苦地迎來下一秒。
一點,一點。
靈力霧氣在經脈中運行了一周天,將整個經脈摧殘得如狂風掃過,終於溫和了些許,洛淺陌鬆了一口氣,因疼痛而變得慘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欣喜,雲紗衣已經被汗水濡濕,紋路變得清晰了些,緊密地貼在她身上,濕答答地很是不舒服。
但洛淺陌此時已經是顧不得這些了,她將這團溫和的靈力霧氣在經脈中運轉又再次淬煉,直到一大團的霧氣隻剩下孩子拳頭大小,由原先帶著些黃色變為隻剩純白的光澤,如雲霧一般繚繞飄渺。
她用靈識稍微牽引,那團霧氣便順著她的意融入了識海,先天之氣與霧氣相輔相成,竟然讓頓時霧氣凝實了許多,隱隱有化水的跡象。
洛淺陌睜開眼睛,如釋重負,一時間竟然有些脫力,索性隨著力道向後倒去,癱倒在榻上,大喘著氣,閉目小憩。
“你太急躁了。”小白突然從虛空中出現,兩隻耳朵抖了抖,黑如夜圓潤如珍珠的眼中帶著些不滿和擔憂,道:“你剛剛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靈力轉化為念力是極為危險的,誰不是小心翼翼,隻有她一上來就這麼急躁,竟是讓這麼多靈氣同時湧入經脈。隻要一個不小心,等待她的便是經脈寸斷,靈氣暴動之下,她怕是連魂魄都難以保全。
“我這不是沒事麼。”洛淺陌笑了,帶著些揶揄的意味,臉上終於又出現了血色,“你知道的,我從不做不該做的事情。”即便是冒險,也必定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
小白皺起了眉頭,難得地帶上了怒氣,語氣堅定,不可質疑,“太危險了,你必須一步一步來,急於求進隻能讓你的身體被拖垮。”
洛淺陌沉默了片刻,終於是點了點頭。她的確是急進了,但經脈在這次淬煉中也強健了不少,她感覺得到,拓寬後的經脈運輸靈力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但小白的好意她也不會拒絕,急進雖快,畢竟比不上一步一個腳印來得穩重。
“你知道就好。”小白也鬆了一口氣,眼底擔憂之色不減,三瓣嘴動了動,關切的話終是沒說出來,甩了甩頭,隻道,“你好好修煉,我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