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新來的賬房?”綠衣婉婉開口,看不盡的含羞帶怯。
金描頷首,輕搖手中折扇,“正是。”
綠衣亦是微微點頭,若有所思,“若是這樣……那綁架我家小姐的也是你?”金描一時回不過神來,愣愣點頭。
卻不想綠衣抓著粘杆便打了過來,金描不敢還手隻能被動挨打。
“無恥歹人,居然敢綁架我家小姐,究竟是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綠衣厲聲罵道,頗有市井潑婦的味道。
金描被打得連連告饒,最終忍無可忍的將粘杆抓住,沉聲說道:“我來找你家主子有事,你家主子可在?”
被金描單手抓住了粘杆的綠衣一怔,說道:“主子方才歇下了,有事你晚些再來吧。”
金描頷首,揚手便將綠衣手中的粘杆折斷,拂過自己衣衫上的褶皺緩緩而道:“你家主子可還生著氣?”
綠衣一揚眉,“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姐在生氣,可是你這歹人惹了我家小姐不高興?”粘杆被金描折斷,綠衣隻得叉腰斥道。
金描揉了揉眉心,他何時見過這樣胡攪蠻纏的女人,真真讓人頭疼不已。
“此事與我無關,這可是你家主子與王爺的事了,我不過是過來探聽消息的。”金描將自己極力撇清,若是再與自己扯上關係還不知這女人要做出什麼事來呢。
金描雖是這樣說,可綠衣眼中的狐疑一點兒都沒有少。
“你可有辦法?”
金描看著綠衣,也不知她為何覺得自己會有辦法,“那是王爺與王妃的事,我怎麼可能插手做這喧賓奪主的事?”
綠衣蹙眉,口中越發不饒,“若是你不做事將功補過,我便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綠衣自然知曉自己打不過金描,可氣勢上不能輸。
金描有些怕了這不講理的姑娘,隻好退了一步,“我有個辦法,雖不知管不管用,但聊勝於無。”
綠衣點頭,“聊勝於無總好過一旁幹著急。”
金描不由抬眼多大量了綠衣幾眼,“你倒是忠心,不知我該如何稱呼姑娘你?”
綠衣似乎心情很好,對著金描也便有了笑模樣,“我喚作綠衣,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海涵。”
金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望姑娘寬恕我方才的魯莽才是。”
綠衣彎一彎眉眼,笑起來像是清淩淩的泉水,“這樣,便算是扯平了。”綠衣說罷,看了看時辰,想著李素羅快要醒了,便告退了。
白天的陽光熨燙在綠衣離去的背影之上,金描看著看著便有些恍惚了。像是許久之前便認識了她一般,穿過時光無限再次相遇一般熟稔,綠衣的一顰一笑都是時光給予他的最好恩賜,心生暖意,揮之不去。
這姑娘笑起來真好看啊。金描這樣想著。
綠衣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外頭下著大雨,房門大開著,無數的雨絲飄散進來。
她披衣起身,卻發現本該熟睡著的李素羅不見了蹤影。這個想法讓綠衣驚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便出去尋了。
李素羅一人立在回廊之下,久久不曾動彈。綠衣連忙迎了上去,披了件衣裳與她。
“小姐在外頭站著做什麼,雨這樣大,快些進去吧。”
李素羅回過神來,眼淚不自禁落了下來。
綠衣一見便慌了神,忙拿了帕子將李素羅頰邊的眼淚擦淨,“小姐怎麼突然哭了,要奴婢叫王爺過來麼?”
李素羅阻了綠衣的去路,“不必,我們回去。”李素羅的神色鬱鬱,卻是為了一個夢。
夢裏頭人朦朧著臉,可她就是清清楚楚的知曉站在自己對麵的人是聞赤焰,熟稔得像是自己身上的烙印。
聞赤焰手中拿著的是雙飛燕,流蘇像是月華如洗,他拿著那簪子走遠,聲音一聲聲傳了過來。他說:“我要去找婉兒了,你自己珍重。”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結局,李素羅卻痛得無法呼吸,外頭一道悶雷驚醒了她,她還恍惚看見了聞赤焰離開的腳步,於是,她甚至連衣裳都未來得及披上一件,便匆匆跟了出去,直到雨滴落在她的臉上,她才終於明白先前不過是黃粱一夢。
可就算是這樣,李素羅還是覺得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叫她想用力的將自己蜷縮起來。
李素羅的魂不守舍,綠衣看得清楚,翌日一早,雨還未停,便撐了傘去尋金描。
金描聽綠衣說完沉思了一陣便說道:“王爺那裏雖是無表態,可依舊看得出來有意轉圜,若是這般,我們便為他們創造一個轉圜的機會。”
綠衣點點頭,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金描見她來得匆忙,明明撐著傘,可鬢發上仍舊沾了水,便取了帕子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