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說的應該是氣話,王爺不要放在心上才是。”金描硬著頭皮擠出一句話,覺得自己多說便是錯的。
聞赤焰抿緊唇,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竟不知李素羅這樣恨他。
金描說什麼,聞赤焰並未聽進去,心中像是一把火熊熊燃燒,他拂袖將花燈拂下河去。
“回去。”冷冷兩字從他口中吐出。
金描還想再說什麼,卻見聞赤焰已經抬步準備離開,便隻能在心中暗歎一聲跟上。
才走了沒多遠,便撞上了迎麵跑來的李素羅。
李素羅見了聞赤焰先是愣了愣,而後隨意行了禮便要離開。
聞赤焰一揚眉便將李素羅攔下,“誰準你離開的?”
李素羅麵色匆匆,揚手便格開聞赤焰的手,口吻同樣惡劣,“讓開。”
二人劍拔弩張,戰火一觸即發。
金描同綠衣交換了眼色連忙說道:“王妃這樣著急是要去何處?”
李素羅一滯,忽然有些支吾起來,“方才放了盞花燈,願許錯了,若是被神仙看見了不好,我後悔了。”
“哦?不知王妃許了什麼願?”金描複問道。
李素羅閉口不言,故意擺了冷臉出來,“與你無關,還不速速讓開。”
金描未多言,目光瞥見李素羅身後的綠衣偷偷擺出的兩根手指,麵上多了一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妃現在去尋怕是已經晚了,不若說出來,願望說出來便不靈了。”
李素羅撇過頭,見聞赤焰與金描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頗有些不自在,便恨恨說道:“你們攔著我做什麼,這花燈我不尋了,綠衣我們走。”
“你這般做賊心虛,可是寫了什麼不可見人的願望?”聞赤焰冷冷開口。
李素羅一雙眼直視著聞赤焰,顯然還未消氣,“是又如何,我寫了男寵無數酒池肉林,又與你有何關係。”
聞赤焰突然笑了起來,似乎被李素羅逗笑了。
他這一笑,李素羅不自覺心虛起來。
“做什麼笑成這般。”李素羅凶巴巴的說道,“我現在可半點兒都不會怕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欠。”
聞赤焰挑眉,“你養男寵無數你以為我便不會過問?你可真是不將我放在眼裏。”
李素羅一時語塞。
聞赤焰又說道:“怎得又突然後悔?莫不是覺得男寵無數太過無趣,還想加些別的,比如盼著我死?”
李素羅瞪大了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聞赤焰的話。
她推了聞赤焰一把,恨聲說道:“小人之心。”說罷,便步履匆匆的離開了,完全不顧自己是來取回花燈的。
聞赤焰還站在原地,麵色不改,可金描忽然覺得聞赤焰似乎心情好了起來,腳下似乎都輕盈了幾分。
他長舒一口氣,他們二人的事倒是折騰的他幾乎要窒息了。
李素羅走得太快,綠衣在後頭幾乎是跑著的。
“小姐你慢些,奴婢快要跟不上了。”
李素羅忽然站住,轉頭問綠衣,“這事可是你與金描策劃的?”
險些撞上李素羅的綠衣摸了摸鼻子,不敢正視李素羅的眼睛,極小聲的支吾了一句,“與他金描公子無關,是我求著他的。”
李素羅輕輕哼了聲,“我還未苛責與他,你便這樣護著他,倒顯得我小心眼兒了。”
綠衣搖搖頭,忙說不是。
“我知你們是好心,可我與聞赤焰之間始終有個蘇婉姑娘在,我們是不可能的,你也別費心思了。”李素羅說道,麵色淡然,似乎是在說著其他人的故事。
綠衣幾乎要哭出來,聲音都帶了幾分頹然,“奴婢隻想著小姐能好,小姐與王爺若不試試,怎知真的不成呢?”
李素羅複又緩緩而行,讓綠衣跟上自己的步子,麵上帶了幾分蒼白的笑意。
“綠衣你聽,你到現在都叫著我小姐而不是王妃,難道不是打心底裏不認同我王妃的身份麼?”
綠衣麵色一白,連忙擺手說道:“奴婢萬萬沒有這樣想過,奴婢隻是一時未改過口來……”
李素羅麵上的神色不改,“你未曾改過口來,卻也沒有人說你的不是,可見有多少人都覺得我配不上淮南王,做不了他的王妃,成不了氣候。多少人盼著我不好呢,你說我若是自己都未有個自知之明,豈不是叫人笑話。”
綠衣一時啞然,她一直覺得自家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卻不想原來她這樣想著自己的身份,以至於陷入無法自拔的困境之中。
“小姐……”綠衣輕輕說道,李素羅搖頭不讓她再說下去。
“許久未鍛煉了,身子骨都有些疏懶了。”李素羅突然說道。她需要外物來拋散自己心中難以掩飾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