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柔打了個哈欠,說著走到聞赤焰跟前行禮問安道:“柔兒見過王爺,王爺金安。”
“起來吧!”聞赤焰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
“柔兒睡到半夜醒來,感覺肚裏空落落的,便遣了花月出來端碗吃食,誰知道這丫頭去了半響不見人回,柔兒擔心她是迷了路,這才不得已出來尋她回去。”末了,李薇柔打量著花月,不解道:“花月這是……”
“夫人饒了奴婢吧!奴婢非是故意不回去的,實在是奴婢中途被金描公子遣去通知王爺王妃失蹤的消息,這才誤了事兒,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還請夫人明察。”花月本就跪在地上,李薇柔這一發難使得她起身都不必了,直接身體一側,兩腿一挪拜倒在李薇柔麵前。
不得不說花月這招先聲奪人用的很高明,不僅陳述了事實,還逼得李薇柔不敢當著聞赤焰的麵兒懲罰她,可謂是兩全其美,看得一旁看戲的金描,都忍不住在心裏豎起了大拇指。
“花月你做的很對,快起來吧!”
本來讓花月出來端吃食這件事,就是她憑空捏造為自己有出場的理由,她佯裝生氣也不過是為了順利將花月摘出來。
本來她還擔心花月因為此事挨了責罰,會跟自己離了心。
現在到好,花月給自己創造了台階,她也就借驢下坡將整件事情圓滿過去。
李薇柔將花月扶了起來,扭頭卻見聞赤焰盯著手中錦盒發呆,不由得大為好奇,笑意嫣然地將錦盒拿到手裏:“王爺您看什麼呢,那麼出神,讓妾身也看看……”
錦盒打開,李薇柔芊芊細手往裏麵一探,取出一把滿是珠光寶氣的匕首來。
看到匕首的瞬間,沒見過多少世麵的奴才們,無一不感歎打造這把匕首的人太敗家。
李薇柔仔細端詳片刻後,看著上麵的寶石稱讚道:“真是太漂亮了。”
“確實很漂亮。”金描也跟著點讚。
卻沒注意到,身邊的綠衣,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怎麼會這樣?!
明明她將這錦盒藏的很隱蔽,為什麼會被花月找到,還被送到了王爺麵前。本來送到王爺麵前也沒什麼,關鍵是裏麵的東西她和小姐誰都沒看過,這萬一火昱公子在裏麵藏了不可見人的東西,她家小姐的清譽要怎麼辦?!
此時此刻,她再多的擔心都是枉然。
拿著錦盒的不是王爺就是夫人,左右都是主子,她一個丫鬟又能挽回什麼,隻能在心底默默祈禱錦盒裏裝的真的隻有匕首,沒有其他的任何信件類要命的存在。
然而上天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事情任然向著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著。
匕首看罷放下,李薇柔又是一聲驚呼:“哎呀,這……這怎麼還有一封信!”
聽到這個信息,綠衣再也堅持不住,身體一歪暈倒在金描身上,慌得金描連忙伸手將之接住,這才免了與地麵來個親密接觸。
“喂,小丫頭你醒醒,醒醒啊小丫頭,到底怎麼了這是?!”
這邊金描久喚綠衣不醒,隻好抱著她先行離開,並未聽到信的內容。
那邊李薇柔合上錦盒蓋子,打開紙張就開始念:“蒹霞蒼蒼,白露為……”
突然手中一輕,紙張連同錦盒雙雙失去蹤影。
愕然抬頭,卻見東西都已到了聞赤焰手中,霎那間,濃濃的不甘噴湧而出:“王爺……”
“柔夫人,這裏沒你的事兒,早點回去休息吧!”聞赤焰的語氣不容拒絕。
“柔兒……是!”
李薇柔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戲,聞赤焰卻不給她機會,隻好帶著花月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荷香苑。
李薇柔離開後,聞赤焰的視線就一直沒離開過,那張隻寫了幾句詩詞的紙張。
他一字一句的讀著,目光每觸及一個字,捏著紙張的手便收緊一分,等他逐字逐句讀完時,那張紙在他手裏已經完全變了形狀。
好一個兼霞蒼蒼,白露為霜,還有這把匕首……
“哢嚓……”錦盒應聲而碎。
難怪看到錦盒時他覺得很眼熟,看到匕首他才想起來,這東西何曾是眼熟,根本就是在別人的拜托下出自他之手。
拿著他找人做的東西取悅他的女人,聞煜朔,你真的是好樣的。
“來人!”
一聲怒吼,立馬有仆人膽戰心驚地上前應聲,“奴才在,王爺……王爺有何吩……吩咐?”
“膽子這麼小,如何能成為淮南王府的人,來人,給本王拖下去亂棍打死!”
那奴才不敢相信的抬頭,觸及到聞赤焰滿是寒霜的臉,這才驚覺他聽到的並非兒戲:“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王爺……”
求饒聲震耳欲聾,聞赤焰卻是充耳不聞。
霎時聲音戛然而止,卻是被兩個擁上來的護衛捂著嘴巴,強行帶了下去。
怒火發泄一通後,聞赤焰也稍稍冷靜了一些。他閉了閉眼,視線在所有人臉上掃過,沒發現金描,心中甚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