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再尋常不過的叮囑,厲遲衍冷峻的表情微微動容。
除了白雅恩,很少有人會對他說這樣的話,明明樸實,於他而言,卻是難得的關懷。
厲家雖然從小把他接回去,但爺爺隻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家裏的其他人更是將他視為眼中釘,厲遲衍能夠體會到的溫情少之又少。
哪怕是生病感冒,甚至被綁架弄斷了腿,換來的也隻是一句冷冰冰的沒用,所有的痛苦和辛酸都要一個人慢慢消化。
他不由得想起杞夏,雖然母親不像樣,但勝在有個全身心為她好的父親,還有個通情達理的奶奶,可偏偏杞威年還因為他的關係,死得不明不白。
杞威年的死對杞夏來說始終是個心結,她不待見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
呂淑惠要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會當場把他轟出家門。
“您就不擔心,我對杞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那別說三顧茅廬,你就算再來個一百次也沒用。”呂淑惠還能不知道杞夏的性子,“她和我兒子一個樣,想做什麼別人也攔不住,你給她一點時間,等她把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厲遲衍深刻地體會到了呂淑惠這句話的意思,但他沒有自信杞夏還會回來找自己,“隻要她好好的,我就放心。”
把人逼急了,杞夏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道理他都明白,但是他沒辦法控製住自己不去找杞夏。
呂淑惠把人送到門口,“既然你有事,那下次有時間再過來,奶奶請你吃餃子,夏夏也喜歡吃,那天沒回家,還問我怎麼做呢。”
“她問你怎麼包餃子?”杞夏包的餃子味道確實很糟糕,厲遲衍一直以為是對方隨便做的,想不到還特意請教了呂淑惠。
“是啊,夏夏不怎麼下廚,難得她有這個興趣,可惜我沒吃著。”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杞夏第一次下廚……
要是杞夏在那份水餃裏麵下了藥,厲遲衍還能理解,偏偏他吃完了都沒什麼事,而且那天早上,杞夏注射完藥物就把他的繩子解開了,種種跡象,都可以說明某些問題。
“奶奶,謝謝你。”厲遲衍眸子恢複了清明,眼神多了幾分堅定,他才想起來自己居然兩手空空就過來了,臨走前吩咐文奇,“等會兒叫他們送點東西過來。”
“別,我不是這個意思……”呂淑惠還想拒絕。
“這是我應該做的,等有機會,我再過來看望您。”
厲遲衍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之前議論的幾個大嬸從旁邊的巷子裏鑽出來,好奇地圍著呂淑惠。
“那人哪來的,瞧著不簡單,怎麼還要給你送東西?”
“我聽他說是來接杞夏的,該不是杞夏在外麵犯啥事了吧?”
幾人七嘴八舌,呂淑惠懶得解釋那麼多,轉身把門關上,眾人碰了一鼻子灰,隻能悻悻地離開。
上車後,厲遲衍吩咐文奇,“馬上訂一張去寧城的機票。”
文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可是厲總,明天您必須到公司開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