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侯爺竟然伸出了手,那雙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她猛地睜開眼,不敢相信地看著侯爺。

侯爺到底要作什麼?

他要吃人?他要把自己喂野狗?

霍筠青沉著臉,看著小姑娘那清亮烏黑的眼睛裏浮現出的防備。

麵上浮現出不悅:“你要記住,本侯是念在你年紀尚小,這才暫且放過你,不然——”

然而香嫵卻在這句話中隻聽到了“放過”兩個字,侯爺饒了自己了?

她感激涕零:“謝侯爺不殺之恩!奴婢會記得侯爺的大恩大德!”

霍筠青磨牙,突而冷笑一聲,低聲問道;“今日在那園子裏,本侯撞到了你,可還疼?”

香嫵:……………………

一張臉瞬間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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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嫵失魂落魄地離開馬廄的時候,天已經要暗下來了。

她覺得自己今天這一天實在是過得跌宕起伏精彩絕倫。

試圖勾搭兩個男人未遂,卻遭遇了少爺。

遭遇了少爺也就罷了,還在侯爺麵前丟人現眼了。

那不是別人,那是侯爺啊!

香嫵捂著臉,發出痛苦地低叫,她現在腦子中仿佛中邪一樣,不斷地想起來侯爺最後和自己說的那句話,他竟然問自己撞到了可還疼。

侯爺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依然記恨她的莽撞,還是說——

香嫵想到了侯爺望著自己的那種目光,那種要把自己拆骨入腹的目光。

那到底是想把自己喂野狗,還是有別的意思?

香嫵隱隱感覺到了,但是又不太敢想,畢竟自己怕小姐,小姐怕侯爺,對於香嫵來說,侯爺是遙不可及的人物,他是定遠侯府的天,也是定遠府的天。

侯爺是人人畏懼的,高高在上的,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的。

香嫵無法把侯爺和少爺姑爺以及阿福陳忠相提並論。

其他都是男人,但侯爺不是,他是侯爺啊!

所以他其實沒別的意思吧,他說自己年紀小暫且放過,意思是不追究了?

香嫵就這麼在胡思亂想中,兩腳懸浮地走回小姐的院子,進去了自己房間。

誰知道一進去,就聽到月晴蘭若幾個正在嘰嘰喳喳地說話。

見她進來,月晴斜眼看她:“喲,香餑餑回來了?”

香嫵失魂落魄地看她一眼,沒搭理。

蘭若見她神情有異,便收了笑,起身問:“怎麼了,香嫵,看你這樣子,跟丟了魂一樣。”

香嫵聽到這關心的話,心裏越發委屈,眼圈一紅:“蘭若姐姐,沒事,我就是累了。”

今天折騰了大半天,根本不曾成事,這可怎麼了得。

月晴和華夢也看出來香嫵不對勁了,都不由蹙眉,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時不時有個磕碰,但心裏還是在意的。

月晴輕咳了聲,沒好氣地說:“香嫵,你該不會是還記恨著之前的事吧?我說你一兩句,你至於往心裏去嗎?我還沒氣呢!”

香嫵耷拉著腦袋:“月晴姐姐,我沒生你的氣,就是自己有些累。”

看她這被霜打了的蔫巴樣,月晴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蘭若和花夢對視一眼,也都歎了口氣。

這個時候快到晚膳時候了,今日該著蘭若和花夢服侍小姐,兩個丫鬟趕緊過去了,屋子裏就剩下月晴和香嫵。

院子裏的嫂子送來了晚飯,大家各自去領,香嫵也沒什麼食欲,隨便用了一些,晚上時候過去小姐那裏露了一個臉,小姐卻說趕明兒讓她跟著一起過去侯爺那裏送腰帶,說是“萬一問起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帶著你也能有個機變”。

香嫵還能說什麼,自然隻能應著。

於是晚上躺下的時候,她就更難受了。

她怕侯爺。

侯爺看著她的那個目光,讓她心驚肉跳。

她雖然不懂侯爺的心思,但總覺得,真相隻有兩個:或者想吃了她,或者想睡了她。

她想想侯爺,想想少爺,想想姑爺,這一個個都是爺,帶“爺”字的,沒好人,偏生自己能說得出來的男人,也就是二狗子了。

此時如水的月光自窗欞落下,灑在靠窗的榻上,也灑在香嫵臉上。

香嫵根本睡不著,想著這些,歎了一口氣又一口氣,偏偏胸口那裏隱隱有些脹痛,不舒服,這讓她越發難受起來。

“你看看你,不就是說了你幾句,你說我的話那麼難聽,我還沒生氣,你至於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為了這點事,你就這麼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