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晴突然坐起來,張口劈裏啪啦這麼說。
香嫵一愣,也坐起來,茫然地看著月晴:“月晴姐姐,怎麼了?我以為你睡著了。”
月晴聽這話,被噎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你你你,你這麼翻來覆去,你覺得我能睡著嗎?”
香嫵認真想想,點頭:“是,我這麼翻來覆去,姐姐確實睡不好。”
月晴這才勉強舒坦了一點:“你知道就好!”
香嫵用手拄著下巴:“月晴姐姐,對不起。”
因為用手拄著下巴,這話說出來軟嘟嘟的,有點孩子氣。
月晴揮揮手:“算了,我還不知道你,你這種腦子,我早就習慣了!不過倒是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該不會真因為和我鬧別扭的事吧?”
香嫵:“當然不是了,月晴姐姐你想哪裏去了,我是——”
想到這裏,她歎了口氣。
這種心事,是沒法和人說的,特別是今天她遭遇了三個男人一個侯爺,卻沒法修成正果,想想就糟心。
月晴看她那犯愁的小樣子,倒是有些關心:“你怎麼了?”
香嫵看她言語中分明是關心自己的,心中陣陣泛暖,雖然月晴姐姐脾氣不好,但人對自己是很好的。
她想起在那夢裏,自己後來毀了相,月晴姐姐還幫自己請大夫,抱著自己哭。
她突然眼裏就含了淚。
月晴看她這樣,也是嚇了一跳:“好好的,哭什麼哭,我可沒欺負你!”
香嫵含淚眼巴巴地看著月晴:“月晴姐姐,我,我,我……”
月晴看她這樣,著急:“到底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香嫵抽噎著,卻隻是哭,不做聲。
月晴受不了了:“你倒是說話啊?別就知道傻哭!”
可是香嫵想說的話,卻不能說出,那個夢是一個秘密,她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哪怕是後來對自己很好的月晴姐姐也不能說。
月晴還在追問:“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我今天說的話讓你難受?你在意這個幹嗎,我又不會真生你氣!”
香嫵隻好道:“月晴姐姐,也沒什麼,我就是胸口疼,才忍不住想哭。”
月晴:“胸口疼?你怎麼了?”
提起這個,香嫵臉紅耳赤,兩手抱著胸口:“我這裏疼……”
月晴聽聞疑惑:“疼?”
香嫵點頭:“嗯……我這身子該不會壞了吧……”
今天操心的事太多了,現在隱隱作疼,她又想起來白天的種種,會不會她費盡心思,最後卻因為這裏被人撞壞了,以至於嫁不到男人,隻能青燈古佛伴餘生?
月晴越發疑惑,當下掌燈,打開來幫她看。
撩開衣襟,一片雪膩肌膚之中,驚顫顫的泛著紅,確實是有些腫意。
當下大驚:“少爺……少爺欺負你了?”
一時心裏又酸又疼又憐。
香嫵搖頭:“不是少爺。”
月晴:“那是誰,是誰欺負你了?”
香嫵再次搖頭:“沒人欺負我,是我不小心撞上了——”
說到這裏,她陡然停住了。
她如果說自己先是用胸口撞上了侯爺的胸口,結果被侯爺硬實的胸口撞疼了,之後又用自己的腦袋撞上了侯爺的鼻子,月晴姐姐怕不是要活生生嚇死。
大家都怕侯爺,月晴姐姐也怕呀。
於是她就含蓄了下:“不小心撞到了石頭上。”
這麼說著,心中暗暗想,其實侯爺的胸膛和石頭也差不多,那張臉也和石頭差不多,這麼說也不算騙人。
撞到石頭上?
月晴滿腹同情,無可奈何:“你怎麼這麼笨?!”
她一直知道香嫵笨,但沒想到她能閉著眼睛往石頭上撞,還把自己撞成這樣!
香嫵越想越憋屈,好難過地說:“我也沒想到,我一轉頭,竟然是一塊大石頭。”
月晴搖頭:“你說你,如果撞上一個男人,咱也就認了,還能賴上!結果你撞上一塊石頭,撞壞了算誰的?”
香嫵頓時瞪大眼睛:“賴上?”
月晴歎:“如果是男人,有權有勢的男人,再不濟好歹是府裏的管事,咱就能賴上了,就不怕撞壞了。可你隻撞了一塊石頭,你說你找誰說理去?”
香嫵的小心思突然就動了,一個大膽的主意在她腦中成型。
她緊張地吞了下口水。
明天,小姐要讓她陪著一起去給侯爺送新繡成的腰帶。
她,她是不是可以去賴一下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