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難以切齒的是,她也確實好生喜歡,喜歡他給的痛快淋漓,那是入了骨的酥爽痛快。
這讓她無顏麵對霍筠青,羞慚得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那裏。
霍筠青躺在她身後:“喜歡嗎?”
才經過事的男人聲音沙啞慵懶,隻那麼一說,便勾得人骨子發酥身子發軟。
香嫵咬唇,臉上火燙,不理會。
霍筠青:“本侯伺候得你可舒服?”
香嫵幾乎不敢相信,他怎麼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霍筠青又道:“本侯比起你後來那位夫君如何?”
香嫵又羞又氣。
霍筠青:“以後我們好生過日子,你也不必遭受那寡居的饑渴,本侯也定會好生待你,如何?”
香嫵幾乎氣炸了,適才的愉悅已經蕩然無存:“比起我之前的夫君,你差遠了!你年紀這麼大,便是再精壯,也不濟事了!”
打人不打臉,這話可是戳中了霍筠青的禁忌。
他相貌俊美,位高權重,比起香嫵來,唯一不般配的不過是年紀罷了,是以他心裏一直覺得香嫵或許嫌他年紀大,如今香嫵這麼說,算是坐實了。
當下怒道:“便是再不濟事,也總比你那夫君強!你適才那樣,倒像是久曠不曾有,可是你那北狄夫君不濟事,才把你渴成這樣?”
香嫵差點氣暈,她猛地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到底要不要臉?
為什麼以前她不知道,這男人還能這麼下流無恥!
當下氣得直喘氣:“我要回家,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這樣羞辱我,我的族人絕不會放過你的!”
她使勁地掙紮,然而霍筠青的手卻猶如鐵鉗子一般捏著她的手,哪裏掙脫得了。
香嫵:“你這個混蛋,我恨不得你去死,你還當我是昔日任你欺淩的小丫鬟嗎?告訴你,我不是了,你別想像以前那樣對我!”
錦帳中,隻下半邊覆著錦被的霍筠青定定地看過去,月光如水,照進她的眸中,裏麵仿佛含著露珠,濕潤晶瑩,憤怒地閃著火亮的光。
他定聲問道:“我以前怎麼對你了?”
聲音低涼清啞,卻蕭條落寞。
香嫵原本是滿腔怒氣,突然間聽到這個,卻是一怔。
霍筠青:“我之前對你不好,是不是?”
香嫵別過臉去,冷哼:“當然不好!不好極了!”
霍筠青:“怎麼不好?”
香嫵本來是怒極了的,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撕碎了,讓他永遠消失。
但是現在,他垂眸,略有些散亂的烏發垂下,襯著那英俊深刻的五官,總是威嚴的麵容變得蕭條落寞,她的怒氣竟然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皎潔的月光自窗欞灑落,促織低鳴間,輕風陣陣而來,送來淡淡菊花香,以及不知名的草香。
她屏住呼吸,望著窗外,窗外一簇菊花,菊蕊妖嬈,安靜地在那角落吐著芬芳。
本以為這輩子再無機會相見,她沒想到霍筠青會在這樣一個夜晚,以這種語氣問她這麼一個問題。
他對她怎麼樣,好嗎,自是極好。
他那麼對待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應該感恩戴德了。
可她即便隻是一個命比紙薄的小丫鬟時,依然心不天高,盼著能和他比翼雙飛,盼著能成為陪伴著他一輩子死同棺的人。
霍筠青卻是眸光緊鎖著她不放:“告訴我。”
低醇的聲音,在這充滿淡雅清香的月色下溫和地響起,帶著一絲曆經滄桑的無奈,以及幾分午夜夢回一般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