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排長:永生(二)(1 / 3)

不曾想,就在一班長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剛剛走到排長寢室的門前時,房門卻被人從裏麵突然一下子給打開了。這下可把一班長給嚇得不輕,身子一下歪咧,差點兒沒摔一跤。站穩後,見排長叫他進去,一班長便連忙扭頭找副班長雲海;等把副班長雲海手上拎著的那串烤魚接過去後,這才進了排長的寢室。

原來,晚上十點鍾熄燈之前,指導員見一班的宿舍裏還是黑燈瞎火的,等走過來一看,見房門上落著鎖,便轉身去向排長了解情況。排長也鬧不清楚一班的人員這整個晚上都跑到哪兒去了,心裏也正在為此事犯著嘀咕。但是,考慮到一班長剛剛“入黨”不幾天,不想讓他在這個時候因為這個事情而受到指導員的批評,所以,扭頭見指導員站在窗外,隔著窗紗向自己詢問一班的去向,便順嘴打哈哈地為一班長打馬虎眼兒道:“出去訓練去了。”

雖然知道一班的戰士們的訓練熱情一直都比較高,但是,指導員畢竟在基層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事情見得多了,對戰士們的心理活動和下屬的各種心態,即便不敢說是已經了解到了若指掌的程度,最起碼也稱得上是已經了解到了八九不離十的程度。所以,對於排長的這一答複,指導員心裏其實並不怎麼相信。

不過,由於一時半會兒著實沒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聽了排長的回答後,略微沉吟了一下,在轉身離開之前,指導員便用將信將疑式的口吻,一語雙關地叮囑了排長一句道:“這麼晚了還在外麵搞訓練,可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指導員離開後,見熄燈時間已到,一班的人員還沒回來,排長便起身將燈關掉,然後,便坐在寢室裏等著。

由於鬧不清楚接下來將會發生啥事情,進入宿舍後,大夥兒也沒敢開燈,全都安靜地坐在各自的床上等一班長。幾分鍾後,一班長終於回來了。一進門,見大夥兒還沒睡,順手把門關上後,一班長便小聲地交待大夥兒道:“如果明天有誰問我們今天晚上到哪兒去了,就說是去搞訓練去了。”說罷,便讓大夥兒趕緊掛起蚊帳,準備“臥倒”。

排長擅長繪製地圖,閑瑕之餘,偶爾也會設置情況,在自製地地圖上進行戰術推演。

一九七八年的“八一”建軍節的當天晚上,由於要去參加團裏舉辦的電影晚會,按照要求,九連便提前了半個小時開晚飯;作為營裏的備勤單位,一排被留了下來。為了保證勤務任務順利完成,晚飯過後,等參加電影晚飯的人員一走,排長便把全排召集起來,當眾宣布了幾條紀律要求大家遵守,然後,才讓大家自由活動。

由於活動的範圍被限定在連隊的宿舍區以內,最遠處不得超過廁所,因此等排長宣布解散後,幾個班的戰士們便紛紛從宿舍裏拿出撲克牌和象棋,然後,便圍坐在宿舍前的樹下,打撲克的打撲克、下象棋的下象棋;這樣既達到了隨時待命的要求,又不致於悶得慌。

一班長把撲克牌拿出來後,通過抓鬮的方式,九個人被分成了三個組來打“爭上遊”;三個人為一組“對家”,每次由兩個組上去打,哪一個組打輸了、哪一個組下,由另外一組上來打。黃定邦跟薛剛和趙慎良打“對家”,幾把下來見老是輸,等到該常成他們那個組上的時候,想到常成比較好說話,黃定邦便賴在上麵不下來,並跟常成商量,說是讓他幫常成打兩把。

黃定邦的嘴上雖然沒有嫌棄薛剛和趙慎良的牌技不好,但是,他的行為卻分明表明了這一點。薛剛和趙慎良本來就不喜好打牌,見黃定邦如此,等下次再輪到他們上的時候,兩人便招手說不打了,隻想在旁邊看。副班長雲海和喬陽當時已經起身把座位讓了出來,見薛剛和趙慎良連聲說不打了,兩人便趕忙又坐了下去。

知道黃定邦的牌技一般般,牌癮還又大,常成這才同意讓他“幫”自己打兩把的;哪曉得這麼七一插、八一插的,最後居然把自己給插得沒了“對家”。有心讓黃定邦起來吧,見他這會兒打得正起勁兒,常成又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想等旁人自動起來謙讓一下自己吧,發現其它人此時也正玩得興高采烈的,無奈之下,常成隻好隨薛剛、趙慎良一道,加入到觀戰的行列當中。

看了一會兒之後,感覺這看牌比打牌還“累”人,扭頭看了看排長的房門,常成遂決定到排長那裏去借書看去。

來到排長的門前,得到排長的允許後,輕輕地將房門推開往裏一看,隻見左側斜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帽手工繪製的地圖,圖上的標題是《中國步兵營與美軍步兵營遭遇戰鬥要圖》,排長此時正坐在三抽桌前的高腳靠背椅上,一動不動地舉頭看著對麵的那幅地圖。

在此之前,常成雖然曾經見識過排長進行圖上作業的情景,但是,那都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當時,常成還沒有正式接受過任何有關戰術方麵的學習和訓練。如今,再見到排長又在進行圖上作業,常成的興趣一下子便被提了起來。因此,等走進屋後,常成便沒有開口向排長提借書的事,而是走到排長的旁邊站在那兒,對著掛在牆上的那幅地圖仔細端詳起來。

圖上顯示的情況是,在戰場的西北和東南方向,各有一處高度在二、三百米之間的小高地,兩高地之間相距約五公裏,中間是一片高程不超過二十米的地勢較為平坦的地帶。一條馬路由位於西北方向的小高地延伸而去,蜿蜒曲折地穿過中間地帶,伸入至位於東南方向的小高地內。

我步兵營沿該路由西北向東南方向行進,美軍步兵營則給該路由東南向西北方向運動。我步兵營之尖兵分隊在我營主力之前方約五百米處向前行進,此時已行進至距離位於東南方向的小高地約二公裏處,美軍步兵營之尖兵分隊此時剛剛到達位於東南方向的小高地的西北方向的出口處。

由於排長才把地圖繪製完不及,還沒來得及在上麵標會出更多的內容,所以,地圖的情況看上去還比較簡單。

排長平時喜愛喝白糖水,據排長自己講,這樣做可以為大腦補充能量。見常成進來後一聲不吭地站在旁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糖水後,排長便扭頭看了一下常成,讓常成去把自己的碗拿過來衝碗糖水喝。說罷,見常成站在那兒沒動,便又輕聲催促了一下。

排長的話音剛落,就見營部通信員出現在了窗外,說是副營長讓排長到他那裏去一下。得到通知後,等營部通信員前腳剛走,排長便抬手將放在三抽桌上的杯蓋拿起來往杯口上一擰,然後,便拿著水杯起身向門外走去。出了寢室,向三位班長交待了一下自己的去向後,這才轉身向營部走去。

雖然在看清楚了圖上已經標示出的內容後,常成心裏便暗自認為,不管會不會打仗,反正在目前的地形上,我步兵營不適合立即跟美軍步兵營開打。不過,話雖如此,但是,這其中所包含的道理自己是不是能夠說得清楚呢?因為弄得清楚其中的道理打仗與弄不清楚其中的道理打仗之間,好比跟睜著眼睛打架與閉著眼睛打架的道理相仿;閉著眼睛打架,誤打誤撞,興許也能夠撈上那麼一兩拳,但是,最終受到傷害最大的肯定是你而不是他。

見排長去了好一會兒都還沒有回來,再看下去便開始覺得有些無聊,常成遂假設自己是我步兵營的指揮員,試著從分析敵情、我情和地形入手,來看一看自己到底應該如何來組織指揮這場“戰鬥”。

根據資料顯示,美軍步兵營的總兵力為838人,下轄三個步兵連、一個戰鬥支援連、一個營部和營部連。

其主要的武器裝備如下:

半自動步槍/自動步槍: 542/56支;

7.62毫米機槍/12.7毫米重機槍: 27/18挺;

66毫米火箭筒: 20具;

40毫米擲彈筒: 83 具;

90毫米/106毫米無坐力炮: 18/2門;

81毫米/106.7毫米迫擊炮: 9/4門;

“陶”式反坦克導彈發射架: 6部;

“紅眼”防空導彈發射筒: 10具;

各種無線電收發信機: 181台;

電話總機/電話機: 17/160門;

星光夜視儀: 66具;

防毒麵具: 838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