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白琳與方楚耀對視著。
他眼裏的情緒很複雜。
有懊悔、無奈、氣憤……
“你今天為什麼會這樣?”趙白琳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玉佩對我來說很重要,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呢?你為了一塊玉佩朝著林心雅開槍,還說她騙了你?我不明白。”
她太好奇了。
她和方楚耀以及林心雅三個人,好像都很在乎玉佩。
“我在林心雅身上花的錢,至少有八位數,那塊玉佩的市場價值最多六位數,對林心雅來說隻是小錢,可她那麼在乎,不願意承認那是別人的東西,因為這塊玉佩能帶給她的利益,是估算不清的。”
方楚耀要說到這裏,轉過了頭,不敢去看趙白琳的表情,“因為……玉佩的真正主人,是我的初戀。”
“你說什麼?”趙白琳感到不可思議,“玉佩是爺爺傳給爸爸,爸爸送給我的,你說的初戀難道是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以前認識你嗎?”
“認識的。”方楚耀道,“你記不記得,在你小時候,你救過一個暈倒在街上的小男孩。那天很冷,他又冷又餓,如果你沒有出現的話,他可能活不過那個夜晚。你給他買了吃的,帶他去醫院,送他紙花,記得嗎?”
趙白琳目光一震。
她記得。
小時候爸爸總在耳邊念叨,醫生是一個很偉大的職業,救死扶傷。她得意地對爸爸說,她雖然不是個醫生,但也救過人,救小男孩那件事讓她一直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十幾年過去了,小男孩長什麼樣早就不記得,就算麵對麵肯定也認不出來,但她記得那件事。
人這一輩子能救幾次人?這樣的記憶是特殊的,哪怕忘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救人這種偉大的事總不會忘。
那天晚上確實很冷,還下雨,爸爸說要給她買熱奶茶,奶茶店裏人很多,爸爸要排隊,而她還想吃街對麵的糖炒栗子,爸爸沒有零錢,給了她一張毛爺爺,讓她去對麵買她愛吃的栗子。
她打著傘,看見不遠處的街角蜷縮著一道小小的人影在瑟瑟發抖,她走過去一看,是個狼狽的男孩。
他好像快要失去意識,額頭也很熱,她就跑去最近的藥店給他買了退燒藥,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了礦泉水和麵包,之後扶著男孩去了最近的醫院掛點滴。
陪著那男孩聊了一會兒天,聊天的過程中,她剪起了紙花,忽然有一個大人走過身邊,手上拿著一袋糖炒栗子去哄小孩,她才想起自己出來的目地。
“我都忘記買糖炒栗子了,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開門,爸爸還在奶茶店等著我呢,我得回去找他,不然他找不到我,會急的。”
“那你還會回來嗎?”
“那我也得跟爸爸說一聲,我帶他一起來看你,我身上還有三十幾塊錢,先給你用。”
說完之後,她就走了。
她本來以為還能再去醫院,結果最終沒去成。
“我當初以為那個女孩是林心雅,我問她,為什麼離開了醫院之後沒有再回去,她說,事情都過去十幾年,早就忘了。現在這個問題,我想問你。”方楚耀的聲音,把趙白琳的思緒拉回。
“那天晚上,老爸找我都快找瘋了,見到老爸的時候被臭罵了一頓,後來我跟老爸解釋了一切,老爸就不再責怪我了,說救人是好事,我跟老爸說,我們再去醫院看看那個小男孩吧,老爸本來是同意的,但是很快接到了老媽的電話,老媽在電話裏說,由於雨天路太滑,她在家門口摔了一跤,挺嚴重的,好像骨折了,老爸一聽這話,立馬帶著我回去了。”
親媽摔跤骨折,哪裏還能有空去看那個男孩?
方楚耀聽過之後,苦笑一聲,“你媽媽真是我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