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寓門口我堅決抵製了霍臻所謂歇歇腳喝杯茶的建議並讓他趕緊回家,他說他喝酒了沒開車,我便給他叫了一個車,送走他以後我才終於緩了一口氣,外套鬆鬆垮垮的掉到了胳膊肘,包也是鬆鬆的提在手裏。
回到公寓打開燈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屋子的油畫,我才意識到,我還是一個人……
給木楊簡單發了個短信說我到家以後我就開始閉著眼睛思考人生,唉,今天感觸頗深,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人生就這樣平淡無趣,為什麼我喜歡的人永遠遠在天邊?
喬頌,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想念你……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我隻是覺得,我可能做了一個夢,一個關於喬頌的十分詭異的夢:
那是我上小學的一條路,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上坡路,景象十分的荒蕪,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凋零了,像是即將到來的寒冬臘月。
夢境就是夢境,而夢裏的我卻以為是現實,醒不過來……
那條路是比較老舊的柏油路,表麵坑坑窪窪。而在路左側的我的學校不知何時被大海吞沒,一片汪洋。天空陰沉死寂,海浪拍在礁石上的聲音震耳欲聾,我向那邊瞧去,隻見一男一女站在沙灘上,看背影,那身著一身黑衣的男孩仿佛是喬頌,而旁邊那矮他一頭的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分明是我!
我看不清他們一動不動在幹什麼,隻覺得他們好像在看海浪,看似平靜唯美、歲月靜好的畫麵,卻被一個無情的海浪狠狠的拍碎,那旁邊的女孩瞬間被拍到在岸,幾乎被渾濁的海水淹沒。她掙紮著,旁邊男孩便要去扶她,兩人剛站住,又來了一個滔天巨浪,那是一個比剛才的海浪衝擊力強百倍萬倍的巨浪,又直直的衝著女孩子打了過去,那女孩又被海浪卷倒,頭狠狠的撞向了岸邊的礁石,我看著這個局麵,直冒冷汗,我不懂為什麼所有的海浪都衝著女孩子來的……
看的我的頭都好生的疼……
就在這時,這條上坡路上迎麵而來的是餘木楊,她看著我衝我招手,天忽然就下起了大雨,我能看到木楊眉頭一皺,衝我大喊,“哎!快跑,你後麵過來洪水了!”
我大驚,回頭一看,路的右邊什麼時候不知怎麼就冒上來了一米高的黃河水。我回頭,發現後麵的路也被淹沒了,路上的人都被卷入了洪水了。瞬間海浪聲,水流聲,求救聲充斥著我的耳膜。
恍神間,木楊衝我跑過來,拉著我就往路的上坡跑,我們一邊跑一邊想要怎麼快速的跟緊隨在我們身後的洪水拉開距離,不知不覺,洪水已經漫過了我們的腳踝,而我們離這條路的最高點依舊還有一段距離。
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夾雜著雜質的雨水就往眼睛裏飄,頭發粘在臉上,而我們舉步維艱。
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我竟一直沒有說話,仿佛我不會說話一樣,我看著木楊,心裏焦急但無法表達,想快點跑但卻使不上勁,最後,還是木楊拖著我愣是爬上了坡。一上坡頂,木楊就給什麼人打電話,一接通,她問:“喂!你在哪?”
然後我就發現我離開了那個路的坡頂而瞬間來到了一個廢棄的服裝加工廠。
而我,就成了那個拿著電話的人!我顫抖著接通了電話,電話裏傳來了木楊的聲音,“喂!你在哪?”
“我……”走了幾步,我發現了一個能照出人影的玻璃,我站在玻璃前瞪大了雙眼,我竟然變成了……
“喂!你說話啊喬頌!”那邊又傳來了木楊的聲音,“程舒現在就在我的身邊,你趕緊過來啊!”
我難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睛,鼻子,嘴,天呐我竟然……竟然變成了喬頌?
“我,迷路了……”一開口,我的聲音也變了,“這裏好像是一個廢舊的工廠。好像之前是一個賣衣服的地方。我看到這裏有很多門頭,很多廢舊的布料還有一些殘破的模特的肢體……”
我慢慢的往前走著,發現情況越來越詭異,這個空間出奇的靜謐,隻有我一步步的腳步聲響著,與著安靜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這個地方相當的老舊,每走一步都會揚起灰塵,讓人忍不住咳嗽。
這灰塵和沒有燈光的昏暗環境結合的恰到好處,使人僅僅能看到一步兩步左右的距離,遠處的,什麼都看不清,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拐角,我才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前走,於是我繼續在電話裏問,“前麵有一個拐角,我不知道我該不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