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 卷 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征補軍糧(1 / 2)

3月17日,劉裕率大軍從泗水出發,途經清水(古濟水下遊別名,故道起自山東梁山)進入黃河,讓左將軍向彌為北青州(今山東省青州市)刺史,鎮守碻磝(今山東省茌平縣西南),然後西上。

他給拓跋嗣寫信借路,拓跋嗣出於多方麵的考慮,沒有借給他。邦交的失敗盡管讓他心中惱火,但他是一個堅忍不拔的統帥,仍然按原計劃行軍。

接下來發生在魏晉之間的事就過火了,讓他和將士們再也不能容忍。原來被風刮到北岸的船隻以及被黃河激流衝至北岸拉纖的士兵,統統被北魏軍毫不客氣地扣押與殺害。

他不想與北魏宣戰,但北魏的軍隊太令他生氣了,他派軍隊上北岸攻擊,北魏軍立即退走,當他的軍隊退回,北魏軍複來如故。

北魏軍的不義行為引起了北伐軍將士們的強烈不滿和憤慨,紛紛向他請戰,他陷入兩麵作戰的困擾。

就在劉裕東線受阻的同時,進攻關內的北伐軍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那就是戰線太長,糧食轉運的困難。

王鎮惡和他的夥伴雖然占據潼關,在幾次戰鬥中屢獲勝仗,但沒有從根本上打敗後秦的軍隊,向前進攻,後秦大軍據險自守,攔住他們通往長安的道路,更何況他們孤軍深入,還不足以突破敵軍的防線,與敵兵相持日久,缺糧乏食、供給不足的問題就暴露無遺了。

一個個不好的消息紛至遝來,讓他傷透了腦筋,他隻好召集檀道濟、沈林子、劉遵考來到潼關,商量渡過難關的對策。

他陳述了各種困難,出人意料地提道:“我軍不如退至洛陽,靜待太尉。”

就連著書立說的道濟竟然也讚成他的看法,想渡過黃河避敵鋒芒,或者捐棄輜重,還赴洛陽。

沈林子覺得盡管糧草短缺,進展不順,但草率舍棄用將士們鮮血、汗水和生命換來的大片土地,無疑是錯誤的。況且關內與他們對壘的後秦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能不能安全退卻,都是一個未知數,弄不好就會被敵人鑽了空子,一個反衝鋒把他們全殲。

一向溫和、儒雅的他一反常態,不滿地拔出寶劍,砰砰砰地猛擊案子,厲聲反對:“太尉勤王,誌清六合,今許洛已定,關右將平,奈何自沮銳氣,致隳前功!更何況前鋒為全軍耳目,前鋒一退,後軍必糜。下官受命前驅,誓在盡命。”

“我完全讚成沈將軍的說法,眼下我們雖然有困難,但敵軍比我們更困難,他們的抵抗是暫時的,是最後的掙紮。我們深受國恩,同業艱難,如果因為退軍造成失敗,將來有何麵目去見太尉?”劉遵考也不同意退兵,說話帶著火氣。

王鎮惡斜睨一眼沈林子,心說瞪眼、紅臉、拔劍、擊案全讓你占了,想動武呀?但他強忍著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裏犯了好長時間的嘀咕。

這是一次火藥味十足的軍事會議,從來沒有紅過臉的四員虎將為堅守與退卻吵得麵紅耳赤,最後繼續堅守潼關的意見占了上風,他們商定,派使者到劉裕處要糧,能搬來兵馬更好。

使者奉了鎮惡的命令,從潼關出發,乘上一葉扁舟,順河而下,不日見到劉裕。

正坐在船頭的劉裕看見來自西線的使者,急忙站起來,想弄清他們的現狀,善解人意的使者行過禮,委婉地說明來意。

劉裕本來命令幾位大將在洛陽等待大軍會齊,沒想到鎮惡等將貪功心切,孤軍深入,以至前鋒部隊糧草斷絕,孤立無援。他覺得鎮惡就像腳下咆哮的黃河,總要給他玩一個新花樣,不是那麼好駕馭的,心中說不出是介意,還是其它一股莫名的火。

他指著黃河北岸,使者清晰地看到,一隊隊北魏的步騎在岸上不斷地來來往往,到處是一派征戰廝殺的氛圍。

使者喃喃自語:“看來要打仗了。”

“北魏兵經常襲擾我軍,我軍前進的道路不暢,不打一仗是不行的。”劉裕臉上露出一種不耐煩的神色。

使者不看顏色地問了一句:“那軍隊援助和糧草接濟呢?”

一句話激怒了劉裕,本來心緒煩亂的劉裕就像一把火,終於被使者點燃了,忍不住大聲嗬斥:“哪裏有援軍?哪裏有糧草?我還等別部支援呢。”

使者嚇得麵如土色,望著劉裕一張惱怒的、失控的、可怕的臉,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