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劇變(1 / 3)

世上事皆是如此,任何人都不可能事事順心,件件如意,順心事兒之後接踵而來的肯定是煩心事兒。就像如今的趙天寶,僅僅幾天還沒從北洋援軍的驚喜中清醒過來,一大堆噩耗卻已經傳了過來。

護送此次援軍入朝的北洋水師主力艦隊返航時和日軍艦隊在黃海遭遇,如同原來曆史中的一樣,北洋艦隊遭到重創。“超勇” “揚威” “濟遠” “廣甲” “致遠”或沉或擱淺,艦隊的兩艘主力戰艦“鎮遠”“定遠”皆受重創,水師副將“致遠“艦管帶鄧世昌,水師副將“超勇”艦管帶黃建勳,水師副將“揚威”管帶林覆中 ,壯烈殉職,為國捐軀。經此一役北洋水師精華大失,不單軍艦械具慘遭損失,更重要的是水師精銳血勇之士損失過半,北洋水師遭此慘敗短期內失血過重,幾無再戰之力。

“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然雖死,而海軍聲威弗替,是既所以報國也!”

“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有死而已??????”趙天寶拿著北洋邸報,腦中卻想起了鄧誌勇那句流傳後世,影響深遠的遺言名句。

看到趙天寶嘴裏嘀嘀咕咕念個不完,參謀長鄧誌勇說話了:“大人,水師遭此慘敗喪失了黃海的製海權,日軍已經掌握了主動可以隨時登陸朝鮮中部,我們新營很有可能被多方攔腰截斷,困於京畿道,從而被對方全殲。”麵對新營的生死存亡,他再也顧不上虛禮語氣了,把最嚴重的戰事後果直接說了出來,等著這個長官裁決。

“按照我們既定計劃辦事兒,北撤平壤!不過計劃要提前實施了,特別是這次北撤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讓整個京畿道徹底堅壁清野,我要讓野津道貫餓死在朝鮮!”趙天寶目光閃爍,語氣凶狠。

曆史上的野津道貫帶領第五師團從那山登陸後一路北上,沿途由於朝鮮民眾的暗擋抵觸,硬是花費二十天才趕到了漢城,途中更是受盡了缺糧少彈的苦。這次趙天寶派劉懷崗率領馬隊清理朝南三道,硬是將整個朝南弄得是雞飛狗跳,不說官倉民庫了,就是一般小民百姓的家倉餘糧也被新營以李氏王朝的名義征收募捐了。糧草後勤不及還是小事兒,真正威脅日軍的還是那些接受新營裝備和培訓的朝南東學黨武裝,他們熟悉朝南地形占據天時人和,不時地騷擾攻擊第五師團讓對方防不勝防,趙天寶可以肯定這次的第五師團的進軍漢城絕不會比原來那個時空輕鬆絲毫,隻能比原來更加艱苦難耐,要不然第五師團也不會在朝南苦熬四十餘天了。

鄧誌勇臉色鄭重:“朝鮮王室怎麼辦?他們願意移駕北上麼?要是沒有朝廷的旨意,擅移藩國王室可是誅族大罪呀~~~”

“朝廷??????朝廷??????朝廷?”趙天寶滿臉苦笑,那些當道諸公能夠讓新營撤離漢城麼?不說別的,高聲呼戰的帝黨清流絕不會讓新營輕易讓新營北撤的,對於他們來說,戰爭有前線將領擋著,談判交涉有洋務人士處理,他們這些最具“愛國盛名”的名士忠臣隻要在朝堂高呼抗戰滅虜就萬事大吉了。退兵,對他們來說就是恥辱,是大清的恥辱,為了“帝黨”團體利益,他們肯定會力主決戰漢城的。

趙天寶一直認為李鴻章的“避戰保船”“蓄虎待山”之策還是相當不錯的,最起碼對於現在的北洋水師還是實用的。水師勢弱,遠赴千裏決戰日軍肯定必敗無疑,但是隻要北洋水師依托母港還是能夠對日本水師形成威懾力的,最起碼能夠保證渤海的製海權。之前,日軍不從仁川登陸與其說是不想因進入西洋列強劃分的非交戰區而引起諸國幹預,倒不如說是害怕北洋水師在他們登陸的時候從背後襲來,畢竟他們還沒有掌握製海權。但是光緒的訓斥,帝黨的進逼,清流的嗬罵,洶湧的民意,一切的一切逼著李鴻章動用水師,動用這支最後的威懾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