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時,禪心端著早點過來,招呼段凝過去用餐:“段姑娘,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段凝淡淡應了一聲,依然蕩著秋千,若有所思望著四方庭院上方的蔚藍晴空
須臾,院子外卻又多了一個人:燕王悄無聲息的步伐停在了庭院廊口,不近不遠的距離正好是看見在蕩著秋千的段凝背影:奇怪?怎一大早的他會想到來這裏?
一雙劍眉微微蹙起又一下子鬆開,持扇背後漸漸走近。
便讓剛好轉身的禪心看見,正想行禮卻被朱棣一個無聲的手勢打住。
待禪心會意退下,燕王方才上前也不吱聲就穩穩站在段凝不遠身後,靜靜的。
不知已經有多久了能夠像此刻如此靜靜地欣賞一樣東西。許是他心裏裝的東西太多了,也藏得太久了。
默默看著前方那一襲白紗的女子,不知不覺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過了有一會兒,待段凝停下了秋千起身轉過之時,倒讓她心下一驚:他,什麼時候來的?她居然沒有察覺!
正當段凝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有點惱的時候,朱棣已開口打破沉默:“段姑娘昨夜住得可還習慣?”
習慣?你覺得呢,一夜之間從現代到了古代翻天覆地的變化。要是今日一覺醒來段凝還是在她老家的話,指不定她會感謝一下老天讓她做了這麼一個離奇的夢。但事實不是啊,然而這些段凝也是不可能會對任何人提的,當然也包括朱棣。
“還好。”似乎她也隻能這樣回答了
“嗯,姑娘若有何需要吩咐禪心便好。”感覺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是因為她沒有看著他回話麼
可朱棣卻喜歡看著她的眼睛說話,許是許久沒看到如此纖塵不染清寧的眉目了吧?
“嗯,多謝王爺的盛情款待。”暗暗泛著別扭地雙手抱拳行了個禮,也沒有刻意的與他目光相對
“好,那姑娘就好好地在府裏呆著,等本王回來。”段凝的無心卻似乎引起了燕王的不悅,故意的說了一句,可到底有幾分認真也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幾個意思?
要她呆著。
等他回來!
這句話成功騙到了段凝的注意力,驟然地抬眸,‘解釋清楚’四字寫滿了段凝臉上。
“本王的意思是說,待下朝回來再同段姑娘一起用餐。”對於段凝這一瞬間的對視,朱棣很滿意地微微一笑,似乎他很不喜歡段凝那樣漠視他
原來如此,那直接說不就行了嗎?還以為他又想幹什麼呢?
段凝表示無奈,怎麼樣也還稍稍地露出一抹笑意,附和一句。
其實,不怪段凝這麼想的,或許是昨夜第一次見麵朱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還有餘悸吧。多年的自主獨立讓她對陌生人的突然靠近很是戒備,就連言語之上也不允許。
不過,朱棣隻是想和她開個玩笑罷,不然還以為他這王爺是吃素的呢:讓她下次同他說話再敢漫不經心。
“那王爺是不是該去上朝了?”雖然沒有人告知段凝身在的朝代曆史,但作為一個曆史愛好者的她自然能從一些細鎖之中辨析出一些什麼
就如今日,他身上所著的這一襲朝服實為‘袞冕’隻有古時皇帝或王公貴族才有資格穿戴的。
則親王上衣繪山、龍、星辰、華蟲、宗彝五章花紋;下裳繡藻、粉米、黼、黻四章花紋,為袞冕九章,據《周禮》中記載袞冕製度始定明洪武年間。
加上段凝無意間注意到了他腰間佩戴的一塊‘九龍玉佩’上雕刻分明著一個“棣”字,如此她便斷定了此人的身份正是燕王朱棣。
上朝?!
段凝這麼一提,某王爺似乎才記起來?今日是‘祭天大典’雖不用按平日時辰準時進宮,但他亦是習慣了早早起身。可卻不知怎的就走來了這裏?像是這裏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一樣?
“勞姑娘提醒,本王倒是給忘了。”微微搖頭輕笑一聲
待段凝麵對麵眼對眼友善地對他一笑後,燕王方才滿意的負手離開。
皇宮——
祭天,是古代祭祀最主要的形式之一,禮儀極其隆重與繁重,所以在此日期之前,必須進行大量的準備工作,不管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亦在所不惜。
清早,皇宮便鳴鍾擊磐,殿頂上那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耀眼輝煌。
齋宮鳴太和鍾,皇帝起駕至祭天壇,鍾鳴止,鼓樂聲起,大典正式開始,祭壇正南台階下東西兩側,陳設著編磐,編鍾,等十六種,六十件樂器組成的中和韶樂,排列整齊,肅穆壯觀。
皇帝朱元璋至上層皇天上帝,神排皇位前跪拜。上香:祈求我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大明江山永存,恩澤蒼生。
而後,壇下王公貴族,文武百官,按品級順序一一叩拜。